李玄被眼前這一幕驚悚到了。
十方城的這位大小姐,曾幾何時,居然會讓一名男子上她那輛金車。
李玄可是記得,就連她的那兩位要好哥哥,都不曾有如此待遇吧。
還有這少年,噴血噴得如此嚇人,莫不是身得某種沉疴重傷。
念在這少年與方歌漁一路同行的份上,李玄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表現一下自己的關切之心。
“呃……這位小兄弟可是受了什么傷,老夫山中有不少療傷圣藥,亦有醫修,或許能夠幫到他。”
方歌漁卻是擺了擺手,睨向百里安的神情很是無語以及恨其不爭:“不用了,這家伙沒受傷,就是……就是……”
她磨了磨牙,當真是為他感到丟臉:“就是暈車了。”
李玄:“……”
事急從權,當初方歌漁讓百里安上車輦時也沒想那么多的男女大防,更何況車內空間足夠之大,橫躺著五六人都綽綽有余。
可誰曾想,獨角獸們剛招來神云,騰騰飛入長空之中,就見到這家伙面色一綠,一口逆血就這樣噴了出來,血淋淋了她滿身都是。
方歌漁都驚呆掉了!
那會兒她也以為,這家伙是身體里有著什么舊傷隱疾。
幾番詢問下來,才知道他原來是……暈車,暈車了!
你堂堂開元境的修行者,居然還暈一輛馬車。
不嫌丟人啊!
李玄道:“呃……暈車暈得會吐血?”
方歌漁好沒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這小子奇葩就奇葩于別人暈車吐的都是一些黃黃白白的穢物,你吐得全是血。
搞得要死一樣,嚇死個人了。
百里安吹了一會夜間涼風,總算是好受不少。
一貫蒼白的面容也不由微微羞赧發紅,他都在棺材里睡了幾百年了,哪里還曉得自己居然是個暈車的體質。
這下實在是丟臉丟大發了。
“那……那個,方姑娘,將你衣服弄臟,實在是抱歉了。”
方歌漁新月般的秀眉微微一蹙,天生而來的涼薄之意也隨著她蹙眉的動作變得愈發生動。
她習慣性地張口便要繼續冷嘲熱諷兩句,卻又恰好對上他那張蒼白染血,實在是凋零到了一副可憐模樣。
話到了嘴邊又及時收住,冷哼一聲:“先管好你自己吧。”
這時,殿內的尉遲游也在下屬的攙扶之下被抗了出來。
他滿臉怨毒地看著方歌漁俏麗無雙的小臉:“你會為你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我乃問谷山大師兄尉遲……”
話尚未說完,便被方歌漁那雙看死蒼蠅似的眼神揮手冷冷打斷:
“可別在這你乃你乃的了,就算是你奶奶來了,她也只有跪地磕頭認錯的份。”
話被堵死的尉遲游面色驀地猙獰起來:“給我拿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是!”
身后數十名弟子蜂擁而上,看她身體流露出的求道境修為,更是極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