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溫玉會如此震驚他會七燼步與焚河劍訣,感情原來都是溫姐姐你教的啊。
“我還是不同溫姐姐你走了。”百里安尋了一處安寧幽靜之處,依傍著松柏森森,將懷中骨灰埋葬,入土為安。
他說:“如果我醒來睜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溫姐姐你,這種生活真的很美好,或許我會跟你一起回去,當一個混吃等死廢物尸魔。”
“可是不可以啊……”
世上沒有如果。
他醒來第一眼所見之人,并非是像溫含薇這樣的對他充滿不求回報的善意之人。
而是離合宗那位青年弟子充滿殺意憎惡的臉。
而且還有酒酒姑娘,并不熟識的兩人,卻因為棺中一夜荒唐,兩人之間也多出了讓他無法逃避的因果之線。
他離開古棺,走進人間紅塵,他不僅僅是逝者百里安,尸魔司塵,還是空滄山山境之主。
林歸垣,林苑,錦生,小鹿兒,方歌漁,這些都是他生命中的所經歷過的重要羈絆。
縱使百千劫,所作業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
鵬北海,鳳朝陽,道阻路茫茫。
浩然紅塵干凈潔白,或許于他而言,容身困難,可是他仍有自己的路要走。
“無縛無解,不然不滅。溫姐姐,在你那里雖然會很安逸快活,可是這樣,我是找不到正確答案的。”
話已至此,溫含薇深深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勸。
只將那枚銀環戒指交到他的手中,并道:“昨夜在亂幽谷中,你曾問我魔獄幸無。”
百里安小心收好戒指,繼而又蹲下身子將那只白色兔子抱起來,拍去它短短尾巴上的塵灰。
兔子困意濃重,兩條后腿在百里安手臂間輕輕一蹬,就跳進他的衣襟懷里,安穩沉睡。
百里安失笑搖首,真不知這兔子為何總是喜歡往他懷里鉆,他分明沒有體溫,枕著冰冷的胸膛也虧它能夠睡得如此香甜。
將垂在衣襟外的兩只毛茸茸兔耳朵塞進衣襟里,百里安道:“嗯,光憑一枚戒指溫姐姐就能夠認出他的身份,想來此人是個名動天下了不起的人物。”
溫含薇聲音陡然沉凝:“可事實上,絕非如此。”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沉重肅然:“魔獄幸無,幸無所愛,斷情絕意。用名動天下來形容他并不合適,更準確的來說,他是惡名昭著,兇名在外,令人戰栗的惡黨人物。
他為魔界關押大罪之人的殺刑絕獄所化,吸收絕獄之中魔族咽氣時所吐的最后一口煞氣修煉成人形,幸無行事作風大膽殘忍,在虐殺之中尋求扭曲快感。
萬魔之中他是最難以掌控的瘋狗,虐殺中原仙門的弟子尚不滿足,就連同宗同源的本族稍有沖撞摩擦,事后他都會以極其陰損殘忍的手法將之虐殺。
久而久之,他就成了正魔兩道之中人人憎惡且恐懼的存在,他是肆意妄為的野獸,也是魔君最忠誠的野犬。
他敢行尋常魔族不敢行之事,兩百多年前,天璽劍主羽公子伐魔征戰,大勝而歸,但身體也受了不輕的傷勢,魔獄幸無授魔君之令,橫跨亂魔海域,來到中原白駝山暗殺天璽劍主。
當年天璽劍主修為乃是渡劫第四境,千劫境。而那幸無不過渡劫一境。中間生生橫隔三個大境,這個瘋子卻敢只身一人潛入天璽劍中暗殺劍主羽。
天璽有十三劍守護,當年十三劍之中便有四名劍主成功渡劫一境,刺殺結果毫無懸念的失敗了,在諸多劍主圍殺之下,他竟然能夠重傷兩名劍主,突破重圍,挾持年幼的天璽少主,最后成功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