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卻還是尋來,顯然是對女兒的擔心高過于對白虎的恐懼。
此刻召喚出來,免不了要見血。
目光輕動之下,百里安看到了桌角邊上啃蘿卜的小兔兒。
他朝阿伏兔眨了眨眼,道:“小兔,能幫我一個忙嗎?”
小兔兒爪子一松,手中蘿卜慢慢掉在了地上,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百里安正待要說話,兔子抬起爪子,一副將他打斷不愿再聽的落寞模樣,安靜地點點腦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拖起地上的大蘿卜,兔子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背影落寞,仿佛踏出去的每一步,都沉重到了極點。
房門咯吱打開,又咯吱合上。
屋內,便只剩兩人。
“那么小的一只兔子,能……能行嗎?”李酒酒如何看不出百里安的意圖,只是對于那小身板,她深感懷疑。
百里安鼻音深濃聲音起了一層潮濕之意:“嗯,沒事的。
……
……
李玄氣勢洶洶,攜領諸多離合宗的女弟子一副舍我其誰的悲壯模樣,剛一步入閨閣外的長廊走道間,似是聽到什么動靜,腳步便僵住了。
一張蒼白的老臉頓時張如豬肝色。
身后一眾女子也紛紛羞得面容耳赤。
李玄仰天長嘯,容顏仿佛蒼老了十幾歲,腳步再也挪不動了,便隨便指了一名女弟子,磨牙吮血道:“你!進去將那小畜生給我拖出來!”
那名女弟子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聽了這番動靜哪里還敢胡亂闖,紅著一張臉連連擺頭,一臉為難:“宗主……這……這大半夜的不合適吧。”
聽這被欺負得哭都哭轉不過氣兒來的模樣,女弟子腿腳就一陣發軟,心中想著,若是那少年發起狠來,連她一起拖上床去給辦了,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那少年生得好看,想必是人俊力猛,修為還不弱,且還是大小姐的男人,若是真發生點什么,仔細算算,似乎……不虧。
咳咳咳……混賬,怎能有如此下流的想法!
這名女弟子一挺胸膛,義正言辭道:“宗主,請務必讓弟子為您分憂!”
咔嚓一聲輕響。
聲音清脆,如玉瓷碎裂,極是好聽。
可是長廊閨閣門外,無玉無瓷,有的只是一只抱著蘿卜的兔子。
那名女弟子背脊寒涼,如寒針侵入骨髓,無端的毛骨悚然,心頭升起森寒涼意。
冬雪無聲,人亦無聲。
李玄及數名女弟子似是感知到了某種極短恐怖可怕的存在,皆下意識的禁聲,屏住呼吸。
方才義正言辭的女弟子只覺來自背后有一道令人心悸的視線,正幽幽地窺視著自己。
后頸被那視線深深刺痛,她僵硬著身子緩緩轉身。
看著朱欄門外的那道嬌小身影。
兔子雙爪抱著蘿卜,腮幫子鼓鼓嚼動,胖大的蘿卜上還有兩個小小的牙印,分明是一副嬌憨可愛的模樣,可目光透著一股子清冷幽淡的意味,涼涼冷冷地立在那里,宛若抱劍的孤寂者。
原以為身后是怎樣的可怕兇魔,畢竟那少年可是連中幽英靈白虎都能夠收為坐騎的人。
不曾想,竟然是這么一只嬌小玲瓏的可愛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