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塵?
藍幼蝶目光落在他脖頸間的那抹殘色胭脂痕跡上,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睛,又道:“公子與太玄九經大人似乎并非同姓。”
百里安面不改色:“幼年分別,經年才重逢,姐姐隨父姓,我隨母家姓。”
遠在未知黑暗國度,莫名其妙就被隨了母姓的尸王大人忽然莫名其妙地惡寒了一下。
在問話間,藍幼蝶已經仔仔細細將車廂內的每一個角落沒有放過的搜查了一遍,手中秘石沒有半分反應。
在方歌漁懨懨嫌棄的目光下,藍幼蝶將秘石也在她身上繞了一圈,仍是沒有半分反應。
她心中暗自皺眉。
難道今夜秘寶被盜,當真與方歌漁無關。
可是,在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巧合。
藍幼蝶沉思辦響,朝著百里安方向行去。
方歌漁心中驟然一緊。
雖看到百里安眼神平靜淡然得很,似是早有準備的樣子。
可看到藍幼蝶提劍朝他走去,她仍是忍不住將手掌壓在了劍柄之上。
一旦那輪回碎片自百里安身上查出,她有著絕對的權利,在第一時間將他斬殺于劍刃之下。
與其受制于人,倒不如占領先機。
可誰知,藍幼蝶手中的秘石卻是遲遲不用,目光朝著四下打量了一眼。
最后看著百里安,笑了笑:“司塵公子衣袍間染了好多鮮血,這地上血跡也是不小,這若是彼此情濃,風花雪夜,本該是一件溫柔繾綣的美事才是,怎么弄得這般狼藉。”
對于藍幼蝶的懷疑,百里安面色如常對她小小一笑,抬起受傷流血的胳膊道:“我是歌兒小姐的面首。”
說得這般坦坦蕩蕩,從容淡定。
饒是養過一堆面首的藍幼蝶都不由怔驚了。
方歌漁掌劍的手一滑,整個人差點從美人榻上翻下來。
歌兒小姐?
歌兒??
我娘都沒這么叫過我!!!
不等藍幼蝶繼續發問,百里安握拳放在嘴邊輕咳兩聲。
蒼白的面容咳得有些微微泛紅,他面色平靜宛若在說他人之事,淡笑道:
“終究是年輕心氣兒高了些,身份擺在這里,卻還想仗著自己有一個了不起的好姐姐來擺高姿態,方才歌兒小姐一時興起,我卻執意反抗掃了小姐的興致,不過是給我吃了些許苦頭罷了。”
一襲話,被他說得頭頭是道,滴水不漏,煞有其事。
宛若方才她當真是氣惱他的不配合,在車中賞了他一劍似的。
方歌漁坐穩身體后,神情怔楞,看著垂首坐靠在玉車內壁的那個少年,不知是因為光線還是其他什么錯覺。
她竟是覺得他投望過來看她的目光異常柔和平靜。
世間哪個男兒不心存傲骨,哪個男兒甘愿自折身份。
可他卻將面首二字,說得這般平靜寡涼,混不在意,仿佛這對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藍幼蝶輕哼一聲,睨了方歌漁一眼:“倒是符合你那霸道性子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