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瞧了一眼,他腦袋就轟隆一聲,炸得冒煙。
那脖子上的紅色痕跡,用腳指頭想也知曉是什么了。
他咳嗽了一聲,很婉轉的提醒道:“恩公,這里可是荒宅,幽鬼郎的地盤。”
可是遍地厲鬼的兇宅,您就是再怎么急不可耐,也不至于在這種煞風景的地方那啥吧……
百里安坐在地上,面上不見半分被撞破好事的慌張與尷尬,神態安寧平和的一笑:“嗯,我知道。”
季亭干干一笑,用手指撓了撓臉頰,道:“此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百里安又替方歌漁拍了怕衣擺處沾的雪沫,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我也知曉這不是什么好地方,可奇怪的是,明知這里不好,卻只能由著性子胡來,畢竟這里是幽鬼郎的地盤,旁處可沒有此處來的刺激,不是嗎?”
季亭面色一僵,訕訕笑了兩下,不再說話。
百里安一番話說出口,腰間卻是一陣擰痛。
嗯,方歌漁惱怒之下掐的。
轉頭見她卻是面色如常,一副你說得都對的乖巧模樣。
果然,方歌漁比尋常女子,都要聰明許多。
亦或是,她比旁人,更懂他的心思。
念及此處,百里安心頭泛起一絲異樣,卻又尋不到著異樣之感從何而來。
莫不是心里頭藏著的那個兇東西又要出來造次了?
“咳咳咳!!”季亭見兩人又旁若無人的對望起來,心中不免有些著急。
怕這摸不著性子的少年若是又意上心頭,要趕他離去,繼續成就好事那可怎么辦。
雖說瞧他那副病殃蒼白的模樣,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完事兒,可如今他心急如焚,可是片刻都等待不得。
季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公子仁德,還請救救我家二妹吧?”
“你家二妹?”百里安故作思考狀,一副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的模樣,恍然道:“你是說季盈姑娘?”
季亭連連嗑首,哭音悲愴無助:“正是我那盈兒妹子,她命苦,亦是被幽鬼郎相中,被擄來了這間荒宅中來,公子是有大神通的神仙人物,若能承蒙公子出手相助,小人來日必結草銜環,以報您的大恩大德。”
百里安輕嘆一聲,言語溫和道:“如此說來,你出現在這荒宅之中,是為救你家妹妹?”
季亭抬首,面上沾著雪與淚:“不錯,盈兒是我的親人,她被厲鬼所擄,我這做哥哥的豈能坐視不理。”
百里安感慨一聲:“你一介凡人,如何斗得過鬼神亂力。”
季亭擦拭著眼角的淚花,道:“我本想著,哪怕是自不量力,救不出我家妹子,那同她死在一道,免得她在黃泉路上孤苦無依,受人欺負。果不其然,一入荒宅,那幽鬼郎就對我下來殺手。”
他神色悲戚,眼底盡是對未來的惶恐與不安。
他拉開領口,只見他心口間豁然開了一個兩指粗細的血洞,血洞干涸,傷口赫然發黑,依稀可見其中被貫穿的心臟在微弱的跳動著。
真不曉得,他這樣還算不算的上是個活人。
百里安露出悲憫同情的目光:“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