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打開琵琶女鬼給他的小匣,其中有兩個暗層。
第一層是綠乎乎的膏狀物,像是某種海藻類的植物碾磨成的糊狀,第二層擺滿了整齊的骨針,骨針極細,尾端似是刻著若隱若現的咒文。
他從女鬼口中得知這小匣子如何使用,先取出骨針,將那些鉆進方歌漁肌膚皮肉里的那些發絲用骨針細細挑出。
骨針側端打造出了一根極細的逆刺小鉤,骨針入肉,逆鉤精準無比地將漆黑的發絲勾纏,尾端咒文閃爍一下,手指用力,不費力氣地就將一整根發絲給長長拉出。
百里安落針的手指很穩,骨針上的咒文似乎對這頭發有著特殊地壓制作用,在拉扯的過程中,發妖留下的發絲也難以繼續作祟,方歌漁并未感覺到太大的疼痛。
但她腳心被他握在手掌里,掌心的溫度清晰地傳達給她,方歌漁忍不住縮了縮腳。
百里安察覺到她的小動作,立刻壓穩她的力道,輕聲道:“別怕,上了藥就不疼了。”
方歌漁搖首道:“我沒怕,上藥我可以自己來。”
百里安卻是不理,將那碧色的糊膏細細抹勻在她小腿傷口上,動作很輕,仿佛擔心她多受罪,下手的速度也很輕快。
他低頭道:“發妖的詛咒不可小覷,若是稍稍粗心,日后可就成了跛子,這藥是專門消除詛咒的藥,藥性極其強烈,對人體無害,但是會讓人情緒變得不穩激烈,上完藥,喝幾口安寧養神的茶再睡吧。”
方歌漁得意道:“我可是十方城的大小姐,就算成了跛子,日日夜夜都有人抬,何愁哪里去不了。”
話一出口,扣住她小腳的手掌驀然收緊了,百里安抬起眼簾,顯然是生氣了。
平日里倒也沒什么,方歌漁從來不懼百里安生氣,有恃無恐得很。
小綿羊發怒,那也是羊,軟軟的怒火也無甚威力可言。
可是此刻他頂著蘇靖那張神鬼皆得敬畏有加的臉,一掀眸,眸子里的冷冽寒意便藏不住了,攝人得緊。
蘇靖可不是什么軟綿可欺的羊。
這副皮囊,威懾力可是非同一般。
方歌漁一頓頭皮發緊,咽了咽口水,有些委屈道:“你瞪我做什么?”
百里安垂了眼眸,低頭替她用干凈紗布纏好傷口,低聲道:“下次不要再這么沖動了。”
方歌漁將腳從他手掌里抽了回來,抱膝坐在軟玉榻上,寬大的裙擺將雪白幼嫩的小腳藏好。
她哼了一聲,道:“就算你是為了救蘇靖,也不至于一直賴在她身體里不出來吧?我看你就是想占她便宜,等到沒有人的時候,偷偷看她的身子。”
百里安差點一頭栽倒地上去,惱道:“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若是想看何須如此麻煩,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機會。”
方歌漁頓時像一只憤怒的小貓,睜圓了眼睛:“你果然還是想看?!”
“我沒有!”
“還不承認,你們男子就喜歡這種胸大的!”
“方歌漁你這是在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方才若不是我點破你的真實身份,你是不是還打算一直瞞下去?!喲呵,這小心思藏得夠深的啊。”
莫名其妙地就因為這點小事起了一股子醋勁兒,方歌漁見著自己養得小尸魔不在自個兒身體里待著,沒事在女人身體里亂晃,她便氣不打一處來。
出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