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主,自然便是當世劍主唯一的弟子,魔女阿嬈。
玄武殿主執素的神秘身亡,無疑是讓百家仙門一下子炸開了鍋。
其中最為憤怒的自然是蒼梧宮,可是蒼梧宮余下九殿,除了面色陰沉,氣氛壓抑之外,竟是一俱沉默。
反倒是旁的修真世家,個個擰眉開始質疑了。
“這勒死執素大人的劍柳可是劍主大人贈予愛徒的傍身法器,難不成執素大人的死與天璽劍宗有關?”
“混賬東西,你這是在質疑誰呢?”有人立刻憤憤出言,道:“天璽煌煌天宗,名下弟子個個皆是君子,怎會行如此酷戾殘忍之事。”
“皆是君子?我瞧未必,那白駝山上可不就養著一只棄魔嗎?”
“劍主大人算無遺策,早就將那棄魔禁于山中,怕不就是擔憂此魔壞事?”
“日防夜防,終究是家賊難防啊。”
“養虎為患啊,劍主大人當年終究是過于年輕軟性了些,要我說當年破魔關一戰,就該將那廢土之都,以雷符一一渡成灰燼了才是,自此人間干干凈凈,多好。”
圍觀的人群愈發嘈雜,一開始還只是小聲的竊竊私語,可隨著聲音潮浪的疊加,逐漸匯聚成了能夠擊毀人心的亂音。
見此一幕。
方歌漁心想,這正道的天,終究是要變了。
天璽劍主立于人群首列,垂眸好似靜思,分明是一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可是此刻看起來,卻有些孤獨。
就當事態快要愈演愈烈的時候,蒼梧宮內走出一道人影。
“逝者為大,如今我宮殿主執素尸骨未寒,各位就在此喋喋不休,擅自揣測,挑撥是非真相,是當我蒼梧宮無人了嗎?”
說話者正是蒼梧宮當代至高掌權人,宮主尹白霜。
她一襲青衫道袍,外披白色紗衣,肩繡紋白色應龍暗紋,玉人美若空谷幽蘭,一雙眸子卻是泛起冷色犀利掃向眾人,頓時止了所有的質疑話音。
人群之首的他終于慢慢抬起了眉目,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許,看向了這個宛若神界清風的女子。
尹白霜視線從眾人身上慢慢收回,眼底有著痛失同門手足的悲傷,但很快被掩飾藏好,她朝他行了一禮,道:“敢問劍主,這劍柳可是出自于天璽劍宗。”
“是。”
“再問劍主,這劍柳可是為劍主親手鍛造,天上天下,僅此一枚。”
“僅此一枚。”
她慢慢挺直腰身,目光直視著他臉:“如此一來,想必在這世上還沒有哪位殺人兇手,會愚蠢到在殺人之后留下唯一能夠證明自己真正身份的罪證來,不是嗎?”
三言兩語之間,便將嚴重的失態點撥到了不過是栽贓嫁禍。
劍主沒有說話。
她繼續說道:“我并不認為,劍主身邊的那位小徒有如此能耐解了您親手設下的禁令,她既為劍主之徒,自是沒有理由出現在此地。不是嗎?”
“尹宮主不必費心為小徒辯解。”他低頭撫弄著收回纏繞在指尖的一寸劍柳,平靜道:“此物做不得假,除我以外,在這世上也只有她能驅使此物。”
他的回答,讓所有人都意外至極。
他繼續道:“尹宮主還有一點說得不對,我的確下令禁止她下山隨行,但并未禁她自由。”
聽了這話,當時就有人色變道:“劍主大人不覺此舉大為不妥嗎?”
“有何不妥?”他反問道:“她是我徒兒,而非罪人,不知她犯了何罪,還是說就要因為世人偏見,讓她身負無形鐐銬?”
他的目光依然平靜:“我收徒兒,可不是讓她來受人白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