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看出她有些異樣,不由道:“方歌漁,我覺得心魔姑娘說的有道理。”
方歌漁輕嘆一聲,道:“你又知道什么?”
百里安一怔:“我又知道什么?”
方歌漁對那心魔姑娘道:“今日十分感謝您的救命之恩,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想同他一起求證一二,您能稍避片刻嗎?證實我心中所惑后,這具尸骸,方歌漁必雙手奉上。”
言語微妙間,稱呼的是“您”。
她并未多加為難,十分利落灑脫地朝著后山背坡那里去了。
“你跟我過來。”方歌漁背起那具白骨尸骸,將百里安帶到一處隱蔽的山洞之中。
篝火點燃,暖暈幽芒。
百里安皺眉看著她,問:“方歌漁,你想單獨和我說什么?”
他皺眉,是因為此刻方歌漁正蹲在那具骸骨旁,用手仔細在白骨衣物里摸索著。
只見方歌漁秀美的眉尖一挑,從骸骨的腰間摸出一枚青色古玉,不過仔細一看,此玉并不完整,用半枚來形容更為貼切。
這枚青玉中間部分仿佛是被一股什么力量脆裂開來,玉上刻著一個古篆金字:天。
另一半玉玨應當還有一字。
方歌漁看見那個子,手掌不由捏緊了幾分,半斂的長睫神思不明:“司塵你難道就一點也不好奇這尸骨的主人是誰嗎?”
百里安沉默片刻,后道:“黑紅劍袍,長夜火麒麟,他自然是天璽劍宗的人,腰懸宗羽,那么他便不僅僅只是普通天璽弟子,而是天璽劍宗之主。”
方歌漁嗯了一聲。
百里安接著又是謂嘆:“原來羽宗主竟是早已隕落在了此地之中,那如今世上的天璽劍主……莫不是假的?”
“咳咳咳!”方歌漁一下嗆咳住了:“隕落什么的,此話可是不能胡說的。”
百里安不能理解她反應為何如此大:“難道我猜錯了?”
方歌漁屈指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道:“不僅錯了,還是大錯特錯,你可不能隨便詛咒劍主羽的。”
百里安捂著額頭:“逝者已矣,這具白骨的主人是誰,當真有如此重要嗎?”
方歌漁目光幽幽地凝視他許久,將百里安看得渾身不自在了,才輕嘆一聲,語出驚人:“如果我說這是你的尸骨呢?”
百里安愣了一下,沒能聽懂這話意思,倒是感受到懷中藏著的那顆美人頭似是輕輕動了一下。
他輕笑道:“方歌漁你是累了嗎?凈說胡話,這怎么可能是我的尸骨?”
方歌漁語氣凝重:“我們誰也不知青銅門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會發生一些常理無法想象的匪夷之事也無可厚非,你看。”
說著,方歌漁翻開骸骨身上的衣袖,右手臂骨上有些兩枚朱砂般的小點,深刻入骨。
百里安面色一變,陡然睜大眼睛,手掌因為震驚不自覺捏緊手指,他聲音有些僵硬道:“這……這是?”
方歌漁并不意外他的反應:“我記得你手臂間亦是有著同樣的痕跡,你死了兩百多年都為消散,尸魔的修復力都不能祛除,你說說,那傷口是不是長進了你的骨頭里。”
百里安覺得心口中仿佛堵了一口氣,思緒混亂,覺得這太荒唐了!
沒有誰看到自己的尸骨擺在自己的面前還能做到鎮定自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