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照徹底拉下了臉來,但京都胡家也算得上是澤國的一流士族,在太守院絲毫可不落下乘,可他裴云照一人中終究不能代表整個太守院。
他身居首府要職,卻也不過是手里小有實權,而這位胡瓊卻是實打實的士族子弟。
若無必要,他也不想輕易開罪京都里的人。
但這不代表著他愿意任由人輕辱。
“哼!你胡家人在京都如何霸道我自是管不著,自是我太守院還不至于任人如此肆意地踩在頭上。”
“那只竹妖,我攜手底下的人整整圍殺了半月差點得手,重要關頭為此人橫插一腳,坐享其成了去,這小子行事囂張,縱虎傷人,我既已請出法老,此事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裴云照的態度說不上是劍拔弩張,但明顯不討要一個說法,絕不愿就此退去。
胡瓊目光淡淡一掃,看著裴云照身邊請來的老者,心下卻是暗自警惕。
拓海巔峰境。
這太守院對著區區一個首府當真是看得起,竟是派遣了一位拓海巔峰的強者為他護道。
只不過他胡家也不是沒人,比起一個太守院,顯然是那位隨手能夠甩出極品靈石的少年更值得結交。
胡瓊冷哼一聲,自腰間取出一把銅骨鐵扇,扇面一抖,城中的風忽然大了起來,未時過三刻,層疊洶涌的勁風像是被一雙巨手驟然撕開,凌厲的氣息侵人發膚。
“我倒要看看,你這黃口小兒又要如何撒狂!”
城中眾多修士哪里會給胡瓊一個人賣好的機會,太守院與財大氣粗的小少爺,討好誰得的便宜更大自是不言而喻。
“天下妖類本無主,能者得之,既然你未能狩獵成功便是自己沒有本事,怎能怨怪他人,太守院行事這般蠻橫無理,我清道府也想來管一管這閑事了。”
“太守院在凡國都城尋釁滋事,視律法于無物,我亦是無法坐視不理!”
“呵,這話說得仿佛四海列國好像所有的山都是他們太守院的后院似的,妖物你獵得,旁人就獵不得了嗎?”
剛一入城,還沒挨著百里安的一片衣角便犯了眾怒,裴云照氣得渾身發抖,實在不知為何這各方勢力都會同時維護這狂妄的小子。
“顛倒黑白!攪弄是非!那竹妖今日我是要……”
“首府……”在一旁假寐的老人終于開了口,道:“尋常家的散修小輩,可沒法做到讓一群人擁護偏袒,這里可不是風泉郡,首府行事可要三思而慎行。”
言下之意,自是說明奪他看上妖奴的那個少年,勢力背景必不是他想得那么簡單。
裴云照經此提點,面上一僵,不甘道:“可天璽劍宗開山招收弟子日期將近,若我錯過了這只靈妖,如何有把握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在尋妖銘刻劍靈!”
老者沉吟片刻,道:“天璽劍宗門檻極高,即便首府銘刻了劍靈也不夠是拜山門檻比尋常子弟略高三分,又何必為了一只小妖得罪這群修士,老朽聽說失蹤十多年的京都林家侯府公子近日歸京了,素日太守院與林家尚且還有幾分淵源。
既然捉妖附靈一道難行,首府何不如將心思多放在林家身上,林家小侯爺乃是上陽學宮學子,師從國師,身份不凡,若能得這位小侯爺的書信引薦,附不附靈自然也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在老人的一番悉心勸慰下,裴云照面上不甘之色這才淡了幾分,他恨恨地看了百里安一眼,冷聲道:“若非大事當頭,今日這事必不會這么輕易的過去!”
話畢,裴云照手臂一揮,又帶領著眾人浩浩蕩蕩地出了城。
胡瓊搖著手中的鐵扇,呵呵冷笑道:“太守院出來的人,也不過如此!”
說話間,還不斷拿余光偷看百里安的反應。
遺憾的是,對此,那小少爺并未有多大的反應,對于裴云照的挑釁威脅,也未放在心上,牽起那幾車子妖類走遠了。
雖說城中客棧已滿,可街上發生了一幕,城中居民瞧得真切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