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既然已經說定了要動手的地方,王飛虎這四個人,連帶著周圍的幾個親信就一起要動身前往設伏地點,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又有那個單使輕功的門徒帶絲綢來報信。
王飛虎看了絲綢上的文字,愣在當場,其他三人連忙問道:“怎么了?”
“他不曾選一,也不選二。”王飛虎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一點茫然,“那方云漢快馬破了南城門口的三場伏擊之后,進了城,卻就近找了一家客棧把馬拴住,正信步走在銀杏大街上。”
“這……”
其他三人也面面相覷。
這個方云漢雖然之前在江湖上沒什么名氣,但是既然能夠得到丐幫信賴,來做這件事情,又能一路平安到此,怎么都不該是個無腦無能之輩。
可這件事,做的著實太蠢了。
入城緩步而行,真是以為自己武功蓋世嗎?就是再高的武功,仍然是血肉之軀,有數百人,甚至還都是江湖中有些許名堂的高手,這般前仆后繼廝殺,怕是最后也要被亂刀砍成肉醬。
“難不成~”王飛虎沉吟道,“難道他想要挑動事端,先讓城中的各方勢力亂斗一場,減輕他后面路上的壓力?又或者是……”
這老頭忽然像是發現了什么大秘密,雙手一拍,“著啊!咱們只不過是靠著圖形認人,怎么就沒想過這個進城的方云漢,也許是用旁人易容代替的呢?這個假貨在這里拖延時間,不惜赴死,而真正帶著藏寶圖的那個小子,則混水摸魚。”
獨眼漢子皺眉說道:“咱們在這里空自推論,于事何益?這樣吧,你們兩位還是按照我們先前的計劃,到埋伏地點去等著,我和王老哥到銀杏大街邊上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眾人紛紛點頭,兵分兩路。
而等到獨眼老者和王飛虎到了銀杏大街,尋了之前運送情報那人定的位置,探出身子,從欄桿俯瞰下去的時候,好像突然就感受到了一股異常的壓抑,兜頭蓋臉的壓在了心上臉上。
此時時辰尚早,原本經常在銀杏大街兩邊擺攤的那些商販還都沒有出門,可是整條街兩側已經聚攏了很多的人。
這些人服飾不一,大多穿著粗布的衣服,可是手腕底下、腰間頸后鼓囊囊的地方,以及偶爾透露出來的暗啞光澤,卻可以輕易的把他們跟普通百姓區分開來。
更有不少人,明著提刀負劍。
這些人或者獨身所在,或者三五成群,更有的數十人聚成一堆,互相戒備的同時,又都關注著街上走來的那人。
長街三百八十步,黑壓壓一片人,寂靜無聲如雪地。連兩邊酒樓客棧中一些不知發生何事的嘈雜客人,都給壓的無聲了。
半城悄然,只有那素凈黑衣、銀絲抹額的俊朗少年,在群狼環伺之中,施施然踏著長街正中,一路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