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這種東西,同樣已經有兩百多年的歷史,即使是有著火發百器論的朝廷,也沒能做出太多改進。
那兩艘船上所用的火炮,用大鉛彈的時候,射程有四五里,若一次填入上百個小炮彈,霰彈式攻擊,射程能夠達到八九里。
但是說到底,那只是兩艘船罷了,彈藥有限,而且是在船身不斷顛簸沖撞的情況下開炮,準頭差的很,絕大多數都打在了空曠的石臺和海灘上,即使海王大擂臺賽的場地中人群密集,恐怕真正被這些炮彈傷到的也不足千人。
但是炮彈的可怕,徹底打破了人們對于武學巔峰之戰的期待,所有人都驚恐著試圖逃離這里。
即使布置在這里的士兵很快反應過來維持秩序,也已經造成了不少胡亂踩踏的慘劇。
這個時候,那兩艘沖的比較靠近的船也已經停住了,炮火聲已經消失。
走向擂臺的三十六人之中,也有幾個不幸被炮彈打中或死或殘,但是其他人沒有一個是處于完全的驚恐之中。
他們盯著那些落在周圍的炮彈,盯著被打的坑坑洼洼,四處龜裂的那座千年石臺,臉色已經幾乎扭曲。
不是恐懼,而是憤怒!
能夠出現在這里的人,對武都有著難以想象的熱忱,他們以武為道,情緒已經在剛才兩個海王打破舊制度的事情里面被調動到了頂峰,已經要沉醉在絕頂之戰的魅力之中無法自拔。
卻在此時被這些炮火打破。
這簡直是在踐踏他們的前半生,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誰?!!!”
一聲晴天霹靂般的怒吼,居然最先是從觀眾席最后方最上方的地方傳來。
陳五斤怒吼之下,雙手一分,把自己座下的輪椅撕成了兩半,就好像抓著兩根奇形怪狀的拐杖,通過拐杖的交替,飛躍一樣跨過了觀眾席來到場地中。
魯春堂怪叫道:“火炮大船,是朝廷的人!”
“絕不可能,朝廷不可能做出這種蠢事!”
晏休被剛才的炮火嚇得臉色蒼白,卻在眾多士兵的保護之中拼命大呼,“老夫用性命擔保不是朝廷的人下的手,你們縱然有些我行我素,終究大多是大齊的子民,值此大變之世,朝廷怎么可能自毀強將,況且,這樣的攻擊不可能將你們全滅,陛下難道是瘋了,想要從今往后每天晚上提心吊膽的戒備你們所有頂尖武人的刺殺嗎?!”
他焦急之下,已經顧不上什么用詞的尊敬、忌諱了。
“不可能是朝廷的人。”陳五斤咬牙切齒道,“那是魚頭三島的人,除了朝廷水軍之外,只有他們有這樣的大船和火炮。”
但是魚頭三島上,雖然曾經號稱船只過千,像是這種能夠容納多門火炮的大船,終究只有十艘左右,這回等于是一下子派出四艘來做自殺式的攻擊,卻根本沒有能夠劫掠什么財富。
這毫無好處的讓人送死,完全不像是海盜們會有的動機,安無聲或許才是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