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可能,以后都不會來學校了。”說完他低下了頭。
“為什么?”我情緒激動,心中越發的不安。
他搖了搖頭。
“你們兩家離得那么近,你怎么會不知道?”
他突然抬頭,月光下那雙眼睛充滿憤怒。
他死死的盯著我,情緒開始失控的喊到:“我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又憑什么非得知道?你要是有本事,你自己去問她呀?”
“你激動什么?我只是找你隨便問問!所以,你肯定知道什么?對不對?”我追問。
“我不知道!”他突然泄了氣。
“你說呀!到底發生了什么?劉文曦為什么不來了?是不是生病了?難道,她不上學了嗎?”
“對!她以后都不會來了,她輟學了。”他對著我冷笑。
“為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輟學了?她學習成績那么好,她不讀書,她要干嘛?”
“讀書好有個屁用!”他說。
“怎么就沒用了?”我反駁道。
“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問我!我真的不知道!況且,我也沒有義務告訴你!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弄清楚!”他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像是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失落感塞滿了我的內心。
此時,學校里的學生已經走的差不多了。我出校門時,濤哥正站在門口等著我。
他看見我無精打采的推著自行車,急忙走上前說,“瞅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今天車子別騎了,濤哥哥馱你回家。”
他從我手中搶過自行車,然后推進車棚上了鎖。
自己又匆匆忙忙的回到我面前,“上車!哥讓你體驗一下飛翔的感覺!”他說。
我抬腿跨上濤哥自行車后座,他大喊一聲:“抓緊我,咱們要起飛嘍!”說完,便開始用力蹬自行車。
我們沿著熟悉的街道飛速向前騎行,沿途我們追上一個又一個路人。上嶺時,我依舊坐在后座,濤哥并沒趕我下車,而是站起身來,使了吃奶的力氣拼命蹬車,到了嶺上才舒了口氣。
下嶺時,他有意控制著速度,沒有騎的太快,路過中心小學時,我開口說道:“劉文曦,她…可能以后都不會來了!”
“什么?”濤哥沒太聽清又問了一遍。
“我說,劉文曦輟學了!”我大喊,聲音回蕩著飄進路邊田野里。
“哦。”濤哥點了點頭,“那我們放假去找她!”
“可我不知道她家在哪。”
“不知道,你不會問呀?你一個人在這兒傷心有個屁用!我二十塊錢都搭進去了!你這禮物,咱們怎么樣也得想辦法送出去才行啊!”濤哥說。
“你能陪我去嗎?”我唯唯諾諾的說。
“當然!咱倆從小一起長大!這時候,當哥哥的不替你出頭,你還能指望上誰!”
“謝謝!”我有些難為情的說了一句。
他突然在路邊停下,轉過頭來對著我說:“林子,你知道嗎?”
我從后座跳下來,滿臉不解的問:“什么?”
“長這么大,你還是第一次對我說謝謝,聽的我好不自在。”濤哥看著我淡淡的微笑。
“是嗎?”我撓了撓頭,“我怎么不記得了!”
“你放心!”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能有多大事!等周六休息了,我們一起去她家找她。我們一起把她帶回學校來,年紀輕輕的不上學怎么能行?”
我欣喜的點頭。
之后,我們沒有再騎車,而是兩個人趁著當晚那迷人的月色,緩慢向前走著。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夜的風聲,汽車的共鳴聲,橋下的流水聲,路邊石墻里的蛐蛐聲,還有深山里的狼叫聲,都恍如昨日。
唯獨,再也沒有聽到過那個女孩干凈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