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亮,舶行的大門就被人扣響了。值守的伙計開門一看,無岐帶著順子和幾個親信正在門外,不敢怠慢,忙把他讓進來。
無岐在正廳等了一會兒,穆翊帆和鐘岳成從后面院子里進來。無岐上前見禮,將沈英的交待對穆翊帆述說一遍。穆翊帆欣然接受,想到既然無岐跟阿成已經在海上處過幾日,彼此熟悉,就讓無岐跟阿成一起行事,應當比較順遂。鐘岳成也不客套,直接將穆翊帆昨晚的吩咐對無岐講了一遍。無岐看這是穆叔叔的意思,就也不推辭,兩人帶著各自的手下出正廳往后院走去。
后院就是各間貨倉。其中還有個地庫,修的甚是高大堅固,里面隔出了幾間小倉,本是為了儲存一些貴重的貨物,若是關個把人也是很方便的。前幾日這里已經關進了一個翟五,昨日又關了個祁阿強。
鐘岳成帶著一行人拾級而下,進入地庫。無岐發現這里簡直就是個地底下的牢房。一間間小庫房整齊的排在通道兩側,鎖著門。走到最里面的一間,鐘堂主停下了腳步,吩咐人打開房門。
房間昏暗,只有一盞油燈點點的亮。開門的伙計沖著里面喊道:“祁阿強!鐘堂主來了,快起來回話。”
鐘岳成和無岐一前一后進得門來,只見祁阿強面朝里躺在一堆干草上,紋絲不動。那伙計又喊了兩聲,他還是不動。眾人方覺的異樣,鐘岳成一個箭步上前去把他翻過來,觸手之下一片冰涼僵硬。他心里暗道不好,定睛再看:只見祁阿強雙目緊閉,七竅流血、口吐白沫。無岐忙過來試試鼻息,已經氣絕。
“怎會如此!”鐘岳成懊惱的捶了一下地面。
唯一的證人死了。通往真相的道路又增加了路障,不知道幾時才能解開這個謎團。
無岐命人又點亮了幾個火把,這間小倉庫頓時亮如白晝。他仔細查看了下四周,周圍甚是齊整不像是發生過爭斗。他又挑開那堆干草,里里外外看看,忽見草堆里躺著一個白瓷瓶,只有二寸許高,造型像個葫蘆,葫蘆腰上還系著一根細細的金鏈子。他忙把那瓶子拿起來,只見瓶子上繪著八仙過海,極其精致。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刺鼻的藥味直沖腦際。
“薄荷油?”無岐聞出那種氣味,隨手把瓶子交給鐘岳成。
鐘岳成接過那瓶子一看,脫口說道:“這不是姜發奎的瓶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