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的二月,暖風徐徐花紅柳綠,沒有絲毫寒意。
長淮街道上八街九陌,車馬如龍,人群熙熙攘攘,兩道茶肆酒樓,勾欄坊,喧鬧不絕,天晴時更是十分熱鬧繁盛。
一陣馬蹄聲起,街道百姓規矩退到兩側,回神時見一抹紅羅身影策馬奔騰呼嘯而過。
街道百姓見飛疾過去的身影,早就習以為常,見慣不怪,望著那抹紅影奔來,揚起輕塵陣陣,又目送遠去,留下一陣香風在長巷之中。
在長淮街道旁的這條長巷直通南淮王府,當年本就是特意修來讓南淮王騎馬的,長久下來,人人都想目睹南淮王英俊風姿,便在兩側開起茶肆酒館,一窺南淮王容顏,人也漸漸熱鬧起來。
柳蔭兩旁的閑居雅座里,一男子探出頭來,望著那抹遠去的玄色身影,輕輕拍了手中畫扇。
“嘖嘖嘖!此女子如此颯爽英姿,我在京都可是從沒見過女子當街騎馬的。”綠衣男子道。
另一藍衣男子端酒湊在窗口前,撩撥頭上發絲:
“此女子乃是昭陽郡主,南淮王爺的嫡出大小姐南昭,這昭陽郡主雖愛騎馬,舞刀弄劍,但其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的奇女子,且又十分通情達理,雖是女子,但頗有南淮王風姿。”
綠衣男子略有所思:“聽說南淮王府有三個小姐,這嫡出大小姐被封為昭陽郡主,其余兩位一個是妾室所生,一個是外室所生,算是庶出。來的路上就就略有耳聞這南淮王府三小姐南羌十分跋扈霸道,按理一個庶出女兒,怎能容她如此囂張,南淮王還有不重嫡庶之禮的?”
其余人面色皆變,四處打量,片刻才將綠衣男子按下,呼了口氣。
“屈兄,你初來乍到,不懂南淮風土民情,在南淮三小姐的名諱不能提,要是惹三小姐不痛快,吃一身鞭子算是小事,搭上性命,也是有的。”藍衣男子細聲說道。
綠衣男子聞言擼起袖子,一副義憤填膺:“真是豈有此理!一個南淮王府庶出小姐就能如此草菅人命?!”
另外一黛色衣衫男子搖頭:“談不上草菅人命,三小姐雖跋扈,但也不是欺行霸市之人,只是性子有些張揚。”
“不過區區庶女,架子比郡主還要大。我在京都時,也時有聽聞京都南家的事,那南家小世子可是聰慧謙遜十分好學。這南淮王府養不出公子哥,反倒能養出的女兒霸道紈绔?”綠衣男子不信,繼續道。
眾人大駭,緊忙捂著綠衣男子嘴。
“屈兄你這話再說,傳到三小姐耳里,可就害死我們了。”
黛色衣衫男子道:“南淮王本就是武將府邸,府中長寧公主,當年年輕時可是叱咤沙場的玉面女將軍,是隨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功臣!這南家女兒,興許也能如長寧公主一般,是褪去羅衫換戎裝人物呢?”
“如今我大周朝國強昌盛,世道太平,哪來的戰亂?!”綠衣男子面紅耳赤爭。
“我看那四小姐南織很是溫柔可人,聽聞不僅性子溫靜,且還是滿腹詩書,聰慧過人。”
“說起這四小姐南織,聽說是從外頭抱回來的,也不知是哪個外室生的,如此說來,出身還不如那三小姐南羌,賢惠多才又有何用?”綠衣男子冷哼一聲。
眾人唏噓不已,瞟了一眼四周來了人,隨后便嘻笑飲酒,將綠衣男子嘴巴堵上,將這話說了過去。
城南東巷,今日勉音縣主生辰宴,府邸大擺宴席,辛府門前簇擁一堆湊熱鬧討喜頭的百姓。
辛府門前爆竹燒了十丈遠,門前石獅掛著紅綢,門外賓客盈門。
勉音縣主最愛面子,為這次生辰,是把南淮近百里的有頭有臉的官官人家都請了來,這帖子自然也就早早遞去了南淮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