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窗上透入燈火,讓他看清了鐘蘭芯粉嫩臉頰上,已被手上細繭給磨紅了肌膚,連忙收了手不敢再碰觸,抱著懷中溫香艱澀問道:“妳何時進的京?為何沒有尋我?”
“偌大京都要藏個被抄了家的女娃還不容易?”鐘蘭芯淚水又懸在眼眶里,當時的血腥似乎又在眼前的驚懼,雙手抵著額際顫顫說道:“他們殺光了皇伯父的親衛,翻遍馬車也找不到書箋,嚴刑拷打我也沒吐露書箋下落,一到京城便將嚇得忘記如何說話的我丟入了攬仙月。”
黎承攬住鐘蘭芯身軀的手臂,不自覺加深了幾分力道,壓不下騰起怒氣問道:“他們還拷打妳?”
鐘蘭芯抹去淚水,頷首繼續說道:“高燒不停的恍惚間,我聽到他們給了老鴇一大筆錢,撂下狠話不能讓我沒命,定要問出書箋下落,昏迷了七日后再醒來,我假裝什么都不記得了,老鴇便為我取名為范雪蘭,開始在攬仙月里當灑掃丫鬟。
當時攬仙月花魁雪卿姊姊待我極好,手把手教我琴棋書畫,即便早會了也重新學起,不曉得的老鴇夸我天資聰穎,將我安排在雪卿姊姊身邊,她接客,我表演琴藝。”
黎承想按下鐘蘭芯的陳述,她依然抹去淚水哽咽說道:“送往迎來的日子里,我曾想辦法遙望了大皇子一眼,事后老鴇問我是否想起了什么,我回只是覺得好看,多瞧了眼。
也為此,他們便猜測我沒有失去記憶,不斷試探我關于你關于安定公府的事,而我依然裝傻充愣。”
鐘蘭芯凄涼的苦笑道:“或許裝傻功夫還不夠地道,還是讓他們懷疑了,幾年后,攢足了造畫舫的銀子,雪卿姊姊便將我趕上畫舫,讓我沒必要不要再回攬仙月。
我想留在攬仙月啊!那兒才能聽到關于你的消息,但老鴇為了不讓我知道關于你的任何消息,還是將我送上畫舫,開始畫舫賣藝。”
黎承抓緊了鐘蘭芯,如鯁在喉的說道:“蘭芯,我們不說了。”
鐘蘭芯搖搖頭,挾了怒氣說道:“到此我便知道身邊一切都是假的!他們清楚鞭笞于我無用,便以好面孔來麻痹我,不逼我接客,不逼我賣笑,一切隨我心意。
不光雪卿姊姊存了別的心思,丫鬟小廝也都是別有心機,我身邊所有消息都有人定期回報,畫舫只是不想讓我再探得消息的手段。”
鐘蘭芯淚落得連話語都哽咽了:“書箋才交給小丫頭,他們中秋便將我拱上了藍江魁首,大抵覺得書箋出現后,我沒利用價值了,想在來年新春拍賣我的初夜了。”
鐘蘭芯斷斷續續,越說越委屈的細聲說著,垂下了眼簾絕望凝視他手中的書箋,慶幸書箋真落入了他的手中。
她知道賭大了,把未來托付在一個小女娃身上,當她聽見小丫頭說承昀是外鄉人,便決定賭上一把。
眼下看來,她還真賭對了!那個眼里充斥不符合年齡的狡黠女娃,真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我不會讓它發生的!”黎承又攬緊了懷中人,好不容易找著了人怎可能放手?
鐘蘭芯再抬眼,便不愿再忍不下胸臆內令人窒息的委屈,墊腳尖一口吻上黎承唇線分明的薄唇,從淺嘗到輕吮尋求著安慰。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在攬仙月生活那么多年,沒學上幾招可就對不住啦!
黎承被突如其來的吻給嚇著,她清澈的眼眸里飽含了委屈,迎上來粉嫩香軟的菱唇,他嘗到了玫瑰餅馥郁的玫瑰香氣,一時失神于這香甜旖旎的氛圍里。
早些年他便拒絕了宮里來的教引宮女,這是他第一回嘗到異性滋味,男人在這方面天份果真不須指引,主動攬上了鐘蘭芯柔弱無骨的腰際,拉近彼此距離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