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所能記住的,人們在以后談論SLAC時,都只會發出這樣的感慨:“以前SLAC利用對撞機,在高能物理領域的研究,確實厲害。但很可惜,它連最后的實驗計劃,都沒能完成,倒在了它一直引以為傲的對撞機實驗上。”
這不是克羅斯愿意看見的,他更不希望弗里德曼看見。
但很可惜的是,當“色禁閉”這個難題“襲來”時,他卻無能為力。
倒不是他不想解決,也不是他沒有想辦法。
只是,以他這么多年的研究經驗來看,這玩意,根本不是他所能解決的。
他只能寄希望于弗里德曼和陳舟。
準確來說,還是陳舟。
因為陳舟先前完成的那篇關于膠球實驗的課題研究論文,克羅斯認識到了這名年輕人的厲害之處。
他的思維,他的研究方法,他的處理方式,都有著一種奇特的“美”。
簡單來說,這種奇特的“美”,就是朝著解決問題的終點而去的。
所以,克羅斯更希望陳舟能夠跨過這個,困擾了理論物理學家數十年的難題。
只是,當陳舟也說很難的時候,克羅斯的心里,瞬間便失了分寸。
也就是他沒了底,他不知道還能寄希望于誰。
他能夠預見的,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在一步一步,隨著時間而發生。
這就是很無奈,很絕望,但又不甘的心情。
也是不久前,克羅斯真實的心理寫照。
只不過,陳舟的那句“你還打算做我的專職司機嗎”,瞬間又把他的希望拉了起來。
事情仍在繼續,終點尚未到達。
克羅斯只希望,陳舟所帶來的希望,千萬千萬不能熄滅。
把陳舟送到宿舍,再次確認不需要自己幫忙后,克羅斯才回到自己的宿舍。
但就算回來了,他也是坐臥難安。
他不知道陳舟此刻的進展如何,他想知道,這問題是否真的能解決。
不管克羅斯的心情如何焦慮,此時的陳舟,正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
在回來的路上,雖然克羅斯開的很快,但陳舟全然沒在乎車速的問題。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錯題集上。
對照著錯題集,陳舟就已經在驗證自己的思路。
這會回到宿舍,正好將思路再梳理一遍,爭取一鼓作氣,拿下這個避開,卻又出現的難題。
不知不覺,夜就深了。
但坐在書桌前的陳舟,全然沒有休息的意思。
他的神情無比的專注。
手中的筆,也以一種平穩的速度,不斷地在草稿紙上,書寫出新的內容。
和陳舟同樣沒有休息的還有克羅斯和弗里德曼,以及到現在,依舊跟著弗里德曼,在做這個膠球實驗課題的研究人員們。
弗里德曼并沒有隱瞞這些研究人員。
在弗里德曼看來,已經到了如今這樣的時刻,再隱瞞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也或許是因為弗里德曼的坦誠,這些研究人員在得知這一消息后,并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
不論最后的結果如何,不論膠球實驗課題能否完成,不論SLAC的對撞機最終能留下什么。
他們都打算陪伴這位八十多歲的老人,直到實驗的最后一刻。
因此,當克羅斯把陳舟正在解決這一難題的消息,告訴所有人時。
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這也注定了今夜,甚至可能是明夜,都將是無眠之夜。
相比于弗里德曼和其他的研究人員,克羅斯不僅睡不著,他更是“悄悄地”關注著陳舟。
時不時的,他就打開門湊到隔壁,俯身仔細傾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