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嘆著,朱明忠看著面前的鄭俠如,他的語氣中多少帶著些許感嘆,當然難免還帶著些羨慕。
如果說身為未來人對江北什么印象最為深刻,恐怕就是兩淮的鹽稅了,在歷史上兩淮鹽業發展到鼎盛時期是在乾隆年間。朱明忠曾看過份資料,乾隆間兩淮每年食鹽為150余萬引,而每引一般為300—400斤。在食鹽產地每引值銀0.64兩,加上課稅和費用,共值1.88兩,而其運至內地有些地方最高可賣到10余兩銀子的高價。如是,兩淮鹽商每年可賺銀1500萬兩以上,上交鹽稅600萬兩以上,占全國鹽課60%左右。當時全國地丁收入約2600萬兩,最盛時3300萬兩,鹽課數約占二分之一。
由此可見兩淮鹽稅于“我韃清”的重要性。同樣也可以讓人看到兩淮鹽稅的“潛力”。盡管一百年后龐大的人口基數是現在所沒有的,但是現在的鹽價同樣遠高于乾隆時期,若是操持得當的話,從兩淮鹽場獲得三四百萬兩的稅收是不成問題的。
關鍵問題是在于如何征收!
“……隨著風車引水和曬鹽技術的推廣,預計今年兩淮鹽場全改曬鹽之法后,各鹽總產量可達百萬引以上,超天啟年間十萬引,不過因為河南、尤其是湖廣等地鹽路不靖,預計今天至多僅能售出50萬引……”
聽鄭俠如這位鹽運使的報告,朱明忠只是略微點下,從明朝開始這“鹽官”就一直是官員們夢寐以求的肥缺,現在的江北同樣也是如此,不過之所以會取他作為鹽運使,卻是為了另一件事。
為了整理鹽稅,因為他了解鹽稅,了解鹽商,知道應該從什么地方下手。
“50萬引……”
看著鄭俠如,朱明忠反問道。
“這五十萬引,可以解出多少鹽稅?”
“回經略,約150萬兩上下……”
鄭俠如的語氣顯得有些緊張,雖說按稅銀上來說,現在揚鹽的鹽課已經高于過去,但是距離經略的要求,總還有那么一些差距,而作為鹽運使的他考核自然是以鹽課為基本的的要求。
“鹽課為軍國急需,銷引為疏鹽要務,所以下官已經制定了更為嚴格的考成法,以督促官史勒催鹽課,只待經略同意后,即可于揚州通行……”
不露聲色的聽著鄭俠如的講解著他制定的考成法時,朱明忠的心底多少有些失望,畢竟,他的這些建議,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沒有從根本上增加鹽稅,可以說完全不符合朱明忠的希望。
“再就是今年可推行“計丁加引”的法子,每引加課四錢,如此一來,今年鹽課可增加至180萬兩上下,超過前清虜120萬之數五成有余……”
盡管明知道,即便是如此,180萬兩的鹽課,不一定會讓經略滿意,但鄭俠如卻已經盡力了,對于他來說為了增加鹽課,滿足江北龐大的軍費開支,已經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除了這些法子之外,他甚至想不到,還有別的什么辦法。
“士介,你確定用上了這些法子,便能征上來足夠的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