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李某殺了他楊震威,他日其它人若是不敢再降李某,又該如何?”
“大帥,這楊震威非殺不可,只因其手上沾滿了我漢人之血,況且之所以殺他,并非是無故殺之,況且,白如梅已有供述,楊震威之所以投降,并非是為了投降,而為了爭取時間,以便將各地綠營集于太原,如此才能對大帥反戈一擊,若非是大帥果斷行事,恐怕這太原已經為其重新所據,不知多少百姓因此離難了……”
殺楊震威自然有殺他的借口,甚至有時候都不需要借口,投降不等于免死,既便是免了死,若是其有異心同樣也可以殺死,總之一句話,死人不會說話。更不會解釋,死了的楊震威自然不可能站出來說出他的冤枉。
“至于其它人?其它人縱是知道,亦需要明白,這天下,除了大帥你,誰還會受他們的降?”
這才是許云程建議殺楊震威的原因,因為除了李子淵之外,別人并沒有更好的選擇,至少相比之下,只有李子淵不在乎他們做了什么,不在乎他們“漢奸”的名聲。
“罷了,這山西綠營,還是要打亂分置各營,若是其有異心的話,各營可以直接先斬后報!”
李子淵從來都不是一個手軟的人,他壓根就不在乎楊震威的死活,甚至也不在意山西綠營的三萬余人,他所在意的能不能取得北伐的勝利。畢竟,對于他來說,沒有什么比北伐更重要事情,他需要用北伐去確立自己的地位,去告訴世人,這世上并非只有一個朱明忠,一個鄭成功,同樣還有他李子淵。
在只言片語定下山西數萬綠營的生死之后,李子淵又探身詢問道。
“那些個晉商,現在是什么態度?他們是愿意拿銀子贖罪,還是?”
李子淵口中的晉商,指得并不是山西的商人,而是那些曾經與滿清合作,靠著滿清發家的商人,畢竟了除了內務府八大皇商之外,這介休、祈縣、太谷等地靠著與滿清合作起家的商人,可是不下數百家,這些人少則家業數十萬兩,多則數百萬,在進山西之前,李子淵就已經打定主意,這北伐的軍餉肯定是要從這些人身上擠出來。
與朱明忠流放漢奸不同,李子淵對待那些偽官家族的態度非常簡單,就是讓其獻銀贖罪,通過這種方式既可以緩和與那些偽官之間的關系,又能獲得北伐的銀餉,對于那些商人,李子淵自然也是首先想到了“贖罪銀”。
不過他的話聲這邊剛落,那邊許云程便冷笑道。
“大帥所言詫異,常言道漢奸人人得而誅之!若是此等漢奸不誅其族,抄其家,這天下人又豈能為之以警?又豈會警告后人,令其不敢為漢奸?”
這般義正辭嚴的話語,顯然和之前的態度不同,而究其原因則再簡單不過,那些人只是商人,在許云程的眼中,他們不過只是一群肥羊,就像當年朱明忠在揚州抄晉籍鹽商的家一般,又豈完全是因為他們是漢奸?漢奸不過只是他們的罪名,而銀子才是殺他們的原因。
“殺!”
冷冷的吐出一個字,許云程的雙眼一瞇冷哼道。
“非但要殺盡這些奸商,且在誅其三族,不殺他們如何能平民憤,不沒其產,又如何能對得起死難的漢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