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鄭芝龍回來了,再到他奪了紅毛城之后,派貢使前來進貢,如何處置他,就讓朕頭痛不已,王坤,你說說,那些個大臣們,怎么就不知道體諒一下朕,他們說著什么鄭芝龍該殺,可,能殺嗎?”
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禁一陣氣結。
“鄭芝龍是什么人?他是漢奸,天下人都知道,可他們不想想,鄭芝龍是誰的父親?是閩王之父,是淮王妃之父。朕殺他……”
接下來的話,朱由榔并沒有說,他甚至相信,甚至這邊他不過只是剛動這個念頭,估計那邊就讓別人給殺了!
“可不是,那些人也不想想,閩王、淮王為朝廷立下那么多功勞,就是勞過相抵,也夠抵鄭芝龍的罪了,更何況,這人又豈是朝廷想殺便能殺的,若是淮王一怒,不定……”
王坤的話點到而止,說這些也就足夠了,當然,這個道理皇上自然懂得,不需要他提醒,他所需要的就是告訴皇上,現在朝廷為“奸臣”所制。
而這奸臣是誰?
除了那個不識相的淮王之外,還能是誰?
心底冷笑一聲,王坤鞠著腰身站在皇上的身邊,又感嘆道。
“這天下,也就是楚王知道體諒皇上的難處,皇上,您瞧瞧,且不說閩藩、淮藩,晉藩也好,張尚書也罷,都是愛惜羽毛之人,對如何處置鄭芝龍一事,全都裝聾作啞的,他們為什么這樣?一是害怕得罪閩藩、淮藩,因為他們閩淮之父,殺父之仇,誰人敢結?二是害怕得罪天下人,因為鄭芝龍是漢奸,為其說情,會遭受天下人唾罵!”
王坤的這番話,讓朱由榔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別說是晉藩、張煌言有這樣的顧忌,就連同他同樣也有這樣的顧忌,所以他也是一副裝聾作啞的模樣,盡管面上是裝聾作啞,可心里頭他比誰都急,他知道鄭芝龍不能殺,但他需要有人先站出頭來為鄭芝龍說情。
可偏偏這朝中的諸臣,全都不顧現實,一個個都在那里言道著鄭芝龍該殺,而且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他們難道就不知道為朝廷分憂嗎?
他們當然知道鄭芝龍不能殺,但他們卻愛惜自己的名聲,那怕明知道如此,也要先考慮自己的名聲!
這些人哪,若不是如此,大明又怎么會是這般田地?
心下的這么感嘆著,朱由榔卻覺得李子淵的赤誠來,他甚至感嘆道。
“這世人皆言楚藩何等背信棄義,為人何等不義,可以朕觀之,這于朝廷一片忠心,也不過楚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