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洪承疇的眉頭猛鎖的同時,后背冷汗瞬間涌了出來,不過他仍然選擇了沉默。自家的事自己明白,他洪承疇又豈不知道自己的罪孽到底有多深重,自然也知道朱應升所言非虛。
從洪承疇的額頭看到其冒出來的冷汗,朱應升心底先是冷笑一聲,隨后才說道。
“中堂,今日中堂之所色猶豫,無非是寄希望予朝廷,目下朝廷手中確實無地無兵,若是中堂能領西南數省相投,又有麾下數十萬人馬,朝廷焉能不重用中堂?”
在內心的想法被朱應升一語戳破的時候,洪承疇還是沒有說話,他的眼簾一垂,只是默默的喝著茶。
“可是,朝廷既然無兵無地,中堂引兵相投,朝廷又豈能信得過中堂?況且,以中堂的名聲,若是淮藩加以指責,要求朝廷嚴正法典,到時候中堂又該如何?”
見洪承疇不說話,朱應升又補充道。
“況且其它三藩又豈愿意看到朝廷獨大?到時候,定會請朝廷正法典,至于中堂……”
搖頭長嘆,重新端起茶杯的朱應升并沒有說話,在喝茶的時候,他特意用余光看了一眼,似在深思的洪承疇,心底冷笑之余,卻又有些得意,洪承疇正是他朱某人的晉身之道,只要能夠說服洪承疇,于楚王身邊,他就是第一幕臣,將來自然是不可限量。
“那以你之見,洪某人現在應該如何?”
打破沉默的洪承疇盯著朱應升,他已經知道到了答案。
“中堂可記得南安侯?”
南安侯鄭芝龍,洪承疇自然非常熟悉,聽到這個名字時,他略微一愣,然后點頭嘆道。
“他有一個好兒子啊!”
若不是因為鄭成功是其兒子,朝廷又豈會赦免他?
“中堂,為何朝廷赦免鄭芝龍時,天下諸藩皆不曾反對?”
不待洪承疇回答,朱應升便說道。
“因為大家都不愿意因此而得罪閩藩,所以皆選擇沉默。”
其實說到底,就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對于朱應升說的這個道理,洪承疇未嘗不知道,只不過他有自己的考慮。也許是因為當年做出了錯誤的選擇,所以現在他不得不變得更加謹慎起來,畢竟,他已經沒有再犯錯的機會了,經沉思片刻之后,洪承疇終于道出了他最大的顧慮。
“朝廷總有一會削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