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呂安于國主的不同,當然,面對桂國的求援,他想和也和大王一樣——求助母邦。而身為國相的魏象樞同樣也表示了贊同,兩個大人物的贊同,讓朝堂中的局勢立即傾向于不出兵。
“大王,母邦雖為我等諸國之共主,可南天門大軍調動,非得有皇命不可,待到皇命抵達時,我桂國只恐怕已經國之不存了,桂國與秦國唇寒齒亡,若是桂國國除,那么秦國勢必將為馬打藍所犯……”
身為使節的張友光,這個時候,才真正可以去想象春秋戰國時縱橫家的風姿,也深切體會到外交使節的作用,直接關系到一國的存亡,或許桂國于大明的標準來看,不過只是一縣之地,但是現在,他的肩膀上卻肩負著一國的興衰。
“秦國與我桂國本是兄弟之國,位于一島,本應互相攙扶才是,此次馬打藍興兵攻擊桂國,若秦國坐壁上觀,非但只會令親者痛,而仇者快,他日母邦天朝得知之后,想來必定會加以訓斥……”
盡管來秦國求助的時候,張友光曾經反復研究過春秋戰國的縱橫術,可真到了需要的時候,他卻仍然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甚至抬出了母邦作為尚方寶劍。
盡管這個尚方寶劍,看似讓朱慈煥的心頭一緊,可就在這時,呂安卻于一旁說道。“秦桂雖是兄弟之國,可卻也是母邦之臣,若無母邦之命,我秦國兵,亦不敢輕入桂國,更不敢輕言私為盟信,此為人臣忌。”
呂安的拒絕,讓張友光微微一愣,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忍不住感嘆著徐孚年的遠見,大王派出使者求救時,于朝中列席的徐孚年就曾經說過。各國必定不會派兵——因為自有尊卑長幼。
分封諸國雖然明為諸侯,自為國政,可卻也都是大明的臣子,于大明來說,幾個個封國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如此幾十個諸侯勾結在一起,那大明可就不一定樂意了。
一國逆亂于大明而言不是危脅,可若是幾十國一起謀亂呢?盡管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可是那些國主以及國朝大臣,為了自身的封國和富貴,又怎么可能愿意冒險?
現在,呂安和魏象樞的先后拒絕,實際上在告訴張友光——不是秦國不派兵,而是秦國不能派兵。因為這是朝廷,是大明的忌諱,大家都是做臣子的,必須要知道,于朝廷而言,朝廷的底線在什么地方。
“相國所言極是,可是……”
正因為想到了徐孚年曾經的叮囑,原本不知如何應對的張友光總算是想到了應該如何游說秦國出兵。
“相國和臨平君卻忘了,當初陛下分封諸國,希望諸國于南洋教化蠻夷,令其歸屬華夏,今日蠻夷作亂,不正是各國齊心協力,鎮蠻撫夷的時候嗎?難道相國忘了我華夏還有“尊王攘夷”之古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