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在三大帝國之中,最不容易引起外人注意的,不是那個一再威脅中歐,以至于整個歐洲的奧斯曼帝國,也不是那個占領印度的腳步,被一群越過雪山進攻印度的“叛徒”打斷的莫臥兒。而是薩菲帝國,這個建立于古波斯土地上的帝國,并不像奧斯曼帝國那樣,讓歐洲人沉浸于惡夢之中,也不像莫臥兒帝國一樣,以一群外來者,占據著世界上最為富庶的地方,讓世人羨慕。
對于大明而言,幾乎是個不存在的國家。
“是最弱小的的不假,可是別忘了,這個看似弱小的國家,無論是對于奧斯曼或者莫臥兒而言,薩菲帝國都是一個極為強大的對手。尤其是對于前者,兩國對幼發拉底河流域的爭奪已經持續了上百年,在高加索地區的爭奪,持續了更久。”
李唯功手指著遠處已經朝拜完的薩菲人說道。
“或許現在薩菲帝國已經從強大走向了衰敗,尤其是在蘇萊曼一世繼位之后,這位酗酒且身體不佳的皇帝,對政事沒有興趣,寧愿留在后宮,政務落于首相及由后宮宦官組成的理事會手上,宦官的勢力日益增大,貪污成風,軍備松弛。曾經強大的國家,日益衰弱,不僅面對奧斯曼和莫臥爾的威脅,北方的威力也從未曾停止,哥薩克人不斷侵襲沿岸地區。北方還有中亞游牧部落的威脅,可是……”
凝視著北方,李唯功冷笑道。
“現在,這里的局勢正在發生變化。”
“你是說滿清?”
即便是從沒有來過薩菲,可得益于商船和外交官多年的努力,夏新淳早在學校時,就對薩菲極為了解,現在自然也知道,滿清成了薩菲帝國的鄰居。
“明益,你記不紀得,咱們下船的時候,曾看到的那些建奴。”
在碼頭上,李唯功一行人見到了建奴——黃色的皮膚,留著辮子,穿著馬褂,他們甚至還說著漢語。
“似乎薩菲人對建奴的印象頗好啊。”
“你沒聽薩菲人說嗎?過去在北方,他們要面對游牧部落的威脅,但是現在這一切卻都消失了,因為來自中國的辮子軍,在消滅中亞汗國的同時的,他們也解決游牧部落——女人被掠走,男人被殺死,那些游牧部落的威脅,自然也就消失了……”
在中亞諸汗國被滿清消滅時,一個新晉崛起的對手出現在薩菲帝國的面前,只不過,對于薩菲帝國而言,這個對手卻解除了他們北方的威脅,盡管身為異教徒的他們大量殺害教徒,但薩菲帝國仍然選擇對其持以友好的態度,甚至把流亡到薩菲的汗國貴族交給滿清。
也正因如此,夏新淳對于此行的結果并不怎么樂觀。,
“薩非王朝一直執行對滿清友好政策,無論他們殺了多少教徒,也不會對其產生敵意,其中主要原因在于:薩非王朝不想陷于夾擊兩線作戰的危險境界;滿清的中心在中亞,征服和管理中亞是他們的中心任務,當然,他們還需要面對來自己大明的威脅,所以自然無力南顧。而薩非王朝的重心在西線,與奧斯曼帝國的矛盾是主要矛盾,是關系到國家存亡的生死攸關的問題上,他們與滿清只沒有根本利益沖突;如果雙方維持友好關系,薩非王朝就沒有后顧之憂,另外,某種程度上滿清對游牧部落的征服,正在從根本上解除薩菲人的東北邊患,為其遮風擋雨,這樣它的東北邊疆就免于游牧部落的騷擾和劫掠。”
夏新淳的分析非常現實,也是薩非之所以愿意與滿清保持友好的原因。所以,他才對此行不甚樂觀。
“所以,我覺得,在這個大前提下,我們在伊斯法罕的工作,不可能有太多的進展,畢竟,他們不大可能與滿清決裂。”
“我們需要的是了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