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證據?”李知府問道。
馮氏匍匐在地,雖有氣無力,卻仍清晰地說:“民婦久臥病榻,茍延殘喘之軀,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將她制服?”
李知府說:“這就是證據?”
馮氏扯了扯領口道:“民婦也有傷。”
薛石隱聞言,舉著小本子和筆,上前仔細查看淤青:“果然有。”
“你這傷又是誰弄的?”
“是他。”馮氏指向歪跪一旁的馬臉相公道,又跪在地上磕頭:“民婦有冤,請三位大人做主!”
馬臉相公大喊著撲過去:“你個瘋婦,血口噴人!”
“掌嘴!”李知府喚來衙役給了馬臉相公十個巴掌,馬臉相公立馬老實了。
“馮氏,你有何冤屈?”蕭伯鸞問道。用余光掃了一下申小菱,她端端站著,似乎渾然不覺自己著了道。
“這贅婿一直覬覦馮家財產,因民婦多年謹慎不怠,方未能讓其得手。”馮氏道,“誰知他賊心不死,伙同這申氏對民婦下了毒手。”
申小菱吃了一驚,囁嚅道:“我何時對你下了毒手?”
“申氏,本府問案,你莫要插話。”李知府心頭念著她給自己的孝敬銀子,對她和顏悅色許多。
馮氏咳嗽不止,喘息之后道:“民婦自小便有沉疴宿疾,為了家族名聲,除了家里人,外人并不知曉。民婦這病經不起刺激,偏那一日,申氏到民婦鋪子里,對民婦百般羞辱,將舊疾激發,這賊子里應外合,立刻帶著野大夫,在鋪子里當著眾人的面,給民婦治病。”
此事,李知府也略有耳聞。他看向申小菱,只見她咬著牙,一副強忍冤屈的樣子。
“趁著民婦養病,這賊子又偷偷給這**——”馮氏繼續說道。
李知府打斷她:“馮氏,再這樣說話,便要掌嘴了。本官念你有病在身姑且放你一次。”
“民婦這狠心的相公趁民婦養病之時,不但順理成章地奪了管家之權,還偷偷買下幾個旺鋪送給申氏。”馮氏搖搖欲墜地哽咽道。
“你可有證據?”李知府問道。
“民婦家中張管事被他脅迫,交出了管賬鑰匙。才讓他有了可乘之機。大人若不信,可傳民婦家中張管事前來問話。這幾個鋪子改成申氏的名號不過半月。可憐民婦家族積攢多年的家業,斷不能被這二人密謀了去啊。請大人詳查。”
李知府先用眼神請示了蕭伯鸞,又轉頭征求薛石隱的主意。蕭伯鸞面無表情像尊泥菩薩,而薛石隱仍舊奮筆疾書。
李大人著人去傳張管事,又命人去調閱鋪子的記錄。
申小菱默默地端詳著馮氏。
不過三日不見,馮氏的形容仍舊破敗,但氣息明顯更足,聲音比三日前更洪亮了。馮氏并不畏懼她的端詳,甚至用黢黑的眼眸直視著她,神情中帶著一絲挑釁。
“李大人。”申小菱跪下說道:“民婦有幾句話要當著諸位大人問馮姐姐。”
李知府捻捻胡須:“問吧。”
“馮姐姐,你說你有沉疴舊疾,多年不曾治好。姐姐可知是什么病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