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道:“我的病我自然知道。”
申小菱轉身問:“三位大人可知?”
這......李知府自是不知。
“馮家姐姐這病,民婦無意間撞見,才知這病癥是緊張之時,嘴角會抽動,口吐穢語。并不能自已。馮家姐姐,我說的可對?”
馮氏不語。
李知府道:“馮氏,你的病癥可是如此?”
馮氏道是。
“那日民婦去點珍閣問簪子是否做好,恰好馮家姐姐在對賬。見民婦進了屋,緊張地收了賬本,不知為何會緊張呢?”申小菱說完,瞟了一眼蕭伯鸞。
“哼,你一外人來了,賬本自然是要收起來。”
申小菱點點頭,正色道:“后來馮家姐姐提到民婦替明王殿下辦的差事,民婦就說在交差那日,摔了箱子。卻不知馮姐姐說的百般羞辱是指的哪一句話?”
馮氏不語。她聽明白了申小菱的言下之意。不提繡使查摔箱子的事,蕭伯鸞也在堂上,這一過節只能揭過不提。
申小菱不等她多想,又繼續說道:“正說著話,這馮家姐姐就突然抽搐起來,民婦嚇了一大跳,連忙讓馮家大相公去請來大夫,雖不是姐姐平常用的那個,可舊疾卻因此好了。如今即便進了大牢,三位大人問案,也沒再犯過病。馮家姐姐,應當感激你口中的“野大夫”吧?”
李大人一聽,覺得不無道理。
馮氏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庸醫擅自切斷了民婦的經絡,臉已不受控制,民婦現在不過是一行尸走肉之人,感激?”
蕭伯鸞聞言,招了仵作上前,驗了馮氏的傷。果然如她所述,她的臉就是一塊無法變化的面具。
難怪一直覺得她怪怪的。原來是這樣。
馮氏趁機上言:“三位大人,庸醫切斷民婦經絡,民婦臥病在床,這贅婿趁機掏空馮家,除了鋪子,不知還拿了多少去養了這寡婦申氏的一家老小。民婦只求大人還民婦一個公道,嚴懲這對私通的男女,補償馮家的損失。放火之罪,民婦認罰。”
私通?損失?
私通是要流放的,顯然就是要收了自己的小命了。可損失?那請柬里的兩件旺鋪,不過幾百兩銀子,絕不可能是馮家的全部家底,談得上什么損失?
申小菱正想著,聽見有人來報:“張管事幾日前在家中暴斃。”
“什么?”馮氏大喊一聲,嗓子粗糲地刮過所有人的耳朵:“張管事剛滿三十,怎會暴斃?”
“仔細說來。”李知府也驚得挺直了背脊。
“回稟大人,張家遺孀已在外候著。”
“快傳!”
張家遺孀張林氏身披麻布跪在堂前,哭著說:六日前,天還沒黑,張管事從馮家回來,臉色就不好。說是馮家大相公對馮氏壽辰宴請一事,言里言外指他辦事不力。張林氏還寬慰了幾句,說好歹是為了馮夫人的祝壽。張管事也沒多說,只提了一句“卸磨殺驢”便不再多說。第二日去了馮府很晚才回家,說是馮大相公留他吃晚飯,又喝了酒,到家就睡了。誰知,這一躺下,就再也沒醒來。
張林氏泣不成聲:“這幾日因夫人生辰,民婦不敢通報府里,怕沖了喜事。可前日念經的和尚給他穿衣,說我家相公身子還是軟的,是他有冤不愿意走哇。請青天大老爺為民婦冤死的丈夫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