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正堂內,院長指了指書桌上的八股文,問蕭六郎道:“這篇文章是你自己寫的?”
“是。”蕭六郎說。
院長犀利的目光落在蕭六郎的身上,少年不過十七歲的模樣,面容上還帶著青澀,眉宇間卻又透出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沉穩與清冷。
他瘸了一條腿,卻仿佛比任何康健的學生都要清貴。
“前面兩科為何不答?”院長問。
外人只知這個學生考了倒數,卻不知三門考試,他交了兩門的白卷。
本不該被錄取的,但那文章寫得實在太驚艷了。
原本那個叫顧大順的學生文章也不錯,可那是屬于新生的不錯,與蕭六郎的一比,立馬黯然失色了。
蕭六郎沒有回答院長的問題。
真是個倔強的孩子啊,院長心中暗嘆,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去上課吧。”
蕭六郎行了個學生的禮,轉身出去了。
簾子后,走出來一個布衣老者。
“老師。”院長立馬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布衣老者拿起蕭六郎的文章,看完后搖了搖頭:“你這學生,戾氣很重啊。”
卻說顧嬌與蕭六郎二人道別后,便去了附近的市場。
鎮東的市場與鎮西的集市差不多,只是更高檔一些,相應的價錢也貴上一些,不過這會兒集市已經關門了,所以她想買東西的話只能在去店鋪或者市場了。
顧嬌鋪子里買了五斤白面,割了兩斤上好的三線五花肉,又稱了兩斤鹽,零零總總花了一百多個銅板。
路過一家布莊時,她想起前幾日給蕭六郎收衣裳時,他的中衣和里衣都破了。
她進去各買了一套新的,又問老板要了點碎布,有些可以補的她就補一下。
雖然她沒補過衣裳,但她縫合過心臟,把布料當成一塊人皮的話,應該就很好縫了叭!
顧嬌將買的東西全部裝進背簍后便準備動身回村了,當她走出鋪子時,發現街上突然多了許多官兵。
一旁有百姓在竊竊私語。
“發生了什么事?”
“聽說是麻風山上的病人跑了,官府正滿大街的搜查呢!”
“哎喲,麻風病人啊,那還得了?”
“可不是嗎?這幾日都少出門,別一不小心碰上了!這病一傳一個準,染上就沒得治啦!”
在古代,麻風病是不治之癥,感染之后只有被送上麻風山等死的份兒。
顧嬌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蕭六郎的兄長似乎就是因為麻風病去世的。
那隊官兵搜完這條街就往下一條街去了。
顧嬌回了村。
街上的事顧嬌并未放在心上,回屋后便去做陽春面了。
當她正在揉面團時,門外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巨響,似乎有什么東西撞在了她家的門板上。
顧嬌拿干布擦了手,走過去一瞧,就見一個老太太倒在了她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