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會認為是嬌嬌不要他,用腳趾頭也能猜到自己是被某人偷回屋了!
饒是小凈空再懂事這會兒也繃不住了,他仰頭,扯著嗓子蹬著腿,嚎啕大哭:“壞姐夫!壞姐夫!他居然偷孩子!他半夜把我偷過來!他是人牙子!”
正在堂屋嗑瓜子兒的老太太手一抖,瓜子都灑了!
還人牙子?是這么用的嗎?
蕭六郎去上學了,顧嬌去摘山貨了,家里只剩下小凈空與老太太。
老太太再次發揮了一回忽悠大法,然而這回小凈空不好糊弄了。
“我要天黑!我要天黑!!”
“晚上就天黑啦……”
“不行不行!我要現在!現在就天黑!嗚哇——”
懂事的孩子一般不哭,哭起來一般人招架不住。
小凈空哇哇大哭,哭得鄉親們全都趕了過來,那質疑的眼神仿佛是老太太在家里凌虐這小和尚了。
老太太頭都大了!
昨夜沒做售后的老太太,終于還是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
顧嬌還不知小凈空起床后崩潰大哭的事,她對養孩子沒經驗,她自己又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也沒這方面的體驗。
若是在后山摘蘑菇,小凈空的哭聲她應當可以聽見,偏偏她今日走得有點遠,去山的另一面挖春筍了。
她把小凈空領養回來的那一次,就發現寺廟附近的林子里有春筍。
她在集市賣山貨時,曾有人用冬筍和她換了兩捧木耳,她用冬筍熬了雞湯,蕭六郎把湯都喝光了。
眼下沒有冬筍了,但春筍味道也不錯。
林子里的路很難走,所以來挖筍的人并不多,顧嬌很快便把小背簍裝得沉甸甸的了。
就在她即將下山之際,林子深處忽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
顧嬌第一反應是哪個村民受傷了,她沒什么猶豫,邁步朝林子深處走了過去。
她當來現場時,赫然發現是一個男人掉進了足足兩米深的陷阱里。
這陷阱有點兒眼熟……
呃……好像是她年前挖的。
因為一直沒什么獵物上鉤所以她自己都將這個陷阱忘了。
沒料到過去這么久,獵物沒抓到,反倒是大活人中招了!
什么大活人敢來這么深的林子啊?
顧嬌探出小腦袋,朝深坑里望了望。
那人只覺頂上光線一暗,立馬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倆人都怔住了。
“是你?”
“是你?”
異口同聲!
顧嬌:這不是在大街上讓侍衛橫沖直撞,撞翻了她東西還差點賴賬的臭侯爺嗎?
顧侯爺:這不是當街打了他侍衛,訛他銀子還砸他腦袋的臭丫頭嗎?
顧侯爺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心底升騰而起那絲即將被救贖的欣喜也消失殆盡。
顧嬌:呵呵呵。
顧嬌轉身就走!
這個人,她不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