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生病,應當是受了點傷。
疼是疼的,只不過這種疼痛她前世早習慣了,她根本沒放在心上。她忘了這副身體本身的底子夠嗆,又哪里挨得住一個武將的一鞭?
夜里,顧嬌的情況越發惡化。
黑漆漆的夜空電閃雷鳴,將屋子照得忽明忽暗。
床鋪上小凈空趴在他的小枕頭上,睡得口水橫流。
蕭六郎睜開眼,望了望門口的方向,猶豫了一會兒坐起身來,先給小凈空拉上被他踢翻的被子,隨后披上衣衫去了顧嬌的屋。
顧嬌從前是鎖門的,自打有一次小凈空半夜被噩夢驚醒,抱著枕頭來找她卻推不開門,嚇哭了好久。
那之后,顧嬌就不鎖門了。
蕭六郎推開虛掩的房門,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蕭六郎眉頭一皺,頓了頓,還是邁步進了屋。
“顧……顧嬌。”
他叫了她一聲沒反應,于是來到床前。
他探出手,摸了摸顧嬌的額頭,一片滾燙!
又一道閃電驚起,將屋子照得亮若白晝,蕭六郎看見了椅子上的血衣。
他的臉色變了變,將血衣拿起,隨后就發現那是一件小衣。
算不上柔軟的廉價料子,曾磨礪在她嬌嫩的肌膚上,血腥氣的遮掩散發出一股似有還無的少女幽香。
蕭六郎紅著耳根看清了血跡的位置,確定顧嬌是傷在背部,他深吸一口氣,打算將顧嬌翻過來,然后去請個郎中過來。
他的手剛靠近顧嬌,便被顧嬌的冰涼的小手抓住了。
她拽拽地說道:“大半夜不睡覺,想占我便宜啊。”
蕭六郎一陣尷尬,解釋道:“不是,我是……”
“不許占太多。”顧嬌含糊不清地說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所以……是夢話嗎?
蕭六郎呼吸微促,冷汗都滲了出來。
然而這并不是最可怕的。
他不經意地扭頭,又一道閃電驚起,在門口照出了老太太陰森森的小身影。
他汗毛都豎起來了!
老太太面無表情地進屋,將一瓶金瘡藥放在顧嬌的桌上。
蕭六郎的后衫濕透了。
他說不清自己是害怕多一點,還是心虛多一點。
畢竟,他的手還按在她胸口,雖然是被她拉過去的,可怎么看都像是他主動的。
“姑婆你別誤會……”
“不是兩口子嗎?有毛好誤會的?”
老太太放下金瘡藥,鼻子一哼出去了。
真是的!
月黑風高!
還不快給她整個小重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