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路上有個照應。”馮林辦事顧嬌還是放心的,他可以不把自己照顧周到,但一定會把蕭六郎照顧周全。
想到什么,顧嬌又問:“會路過松縣嗎?”
松縣是馮林的老家,蕭六郎與他娘還有哥哥也在松縣住過。
蕭六郎搖頭:“不會,方向不一樣。去京城如果走水路的話,倒是可以路過。”
松縣有一條運河,朝廷兩大鹽運,其中一個就在松縣附近。
顧嬌哦了一聲。
除夕夜,馮林思家落了不少淚,若是能回一趟家應該會挺寬慰。
顧嬌道:“那就祝他鄉試中舉,來年進京趕考,順帶回家一趟。”
這話沒有內涵任何人,可說完顧嬌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她怎么忘了,黎院長告訴過她蕭六郎不愿進京趕考的事。
她從沒勸過他什么。
他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選擇。
三日時光如白駒過隙,眨眼到了蕭六郎遠赴省城這一日。
周管事早早地將馬車趕來了村子,知道要裝行李,他直接讓馬車停在了顧嬌與蕭六郎的門口。
林家是省城首富,鹽運霸主,他們家的馬車比侯府的更奢華,足足四匹高大威猛的千里馬,比成年男子的個頭都高。
按規矩,商賈之流是不能享用這么高規格的車架的,是皇室給林家的特權。
車廂也夠大,里頭還放了一張柔軟的小榻,妥妥古代版房車。
坐這個去省城,顧嬌還是比較滿意的。
村里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只是都礙于護衛與千里馬的氣勢不敢靠近。
唯獨總在隔壁長草的狗娃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個勁地往馬車上爬。
薛凝香尷尬地要把人抱下來,狗娃不干。
周管事笑道:“無妨,讓他上去坐坐,您給看著點兒別摔著就成。”
薛凝香明白自己這是沾了鄰居的光,她是村里的小寡婦,背地里不知遭了多少白眼,有時人性不惡,可環境殘忍,當一種惡成了習俗,好人也會舉起手中的屠刀。
不過今日,她這個被人瞧不起的小寡婦,卻可以大大方方地抱著兒子坐在鄉親們根本不敢靠近的馬車上。
她頓時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這回去的時間有點久,顧嬌給準備的行李便有點兒多,馮林跳下馬車幫她拿東西,一邊拿一邊聽她交代每個包袱里裝的是什么。
小凈空又找到自家姐夫,與他展開了一場男人之間的談話。
地點依舊是茅廁。
蕭六郎都無語了,小和尚是有什么怪癖,非得脫褲子和人說話嗎?
小凈空威武霸氣地坐在了自己的小馬桶上,不知道的還當他坐的是龍椅,氣勢拿捏得死死的!
他嚴肅地說道:“又要離家了,這次去的比較久,照顧好自己,不要讓家里擔心。”
蕭六郎并不想在這個時候聽見小喇叭精的聲音。
小凈空接著道:“還有,你是一個成熟的考生了,不要指望誰激勵你,要學會自己考第一。”
蕭六郎:“……”
難道每次是你幫我考的第一?
“好了,話就怎么多,保重。”小凈空說罷,探出小手手,打算像個長輩一樣拍拍懷姐夫的肩膀,奈何他忘了自己是坐在小馬桶上,這么一拍,只拍到了蕭六郎的屁股。
扭頭看著那只抓著自己屁股的小手,蕭六郎:“???”
今天私塾不上課,顧琰是個賴床的人,不過他依舊讓顧小順把他搖醒,起來給姐夫道了個別。
隨后又回屋困覺去了。
“就這些了嗎?”馮林拿上最后一個包袱,問顧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