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七號上午,蕭六郎也開始了他在國子監的入學考試。
國子監停學了近四年,原先的學生里有很大一部分也趕過來參加了考試。
國子監一共三個年級,入監后不以年齡資歷排高低,只以分數進年級。
成績差的進入正義、崇志、廣業三堂,此為一年級,學期一年半。
成績中等的進入修道、誠心二堂,此為二年級,學期也是一年半。
最后就是率性堂了,這是國子監的最高年級,不像前面五堂都分了甲乙班,率性堂只有一個班。新生考上的幾率不大,一般都是在在國子監念滿三年,經過十分嚴苛的考試才能升入率性堂。
不過今年率性堂有一個保送的名額——莊太傅的嫡親孫兒安郡王。
安郡王是公認的少年才子,早在陳國為質時他的才名便享譽六國,按理說,如此才華橫溢之人根本無需科考也能得到朝廷重用。
然而莊家有祖訓,所有莊家子弟必須下場科舉。
莊家歷年來出了不少科舉人才,當然也有考砸的,莊家如此厲害,考中百姓都覺著是家常便飯了,考砸卻是會被千夫所指、萬民嘲笑的。
莊家并不在意世人的評論,堅持把所有莊家的兒子們都趕去考場。
安郡王不負眾望,鄉試時高中京城的解元。
眾所周知,京城的競爭是最大的,京城的解元也是最難得的,不然國子監也不會破例保送他進率性堂了。
國子監的閱卷速度不是吹的,二十七號考完,二十九號上午便全面出了成績。
今年的新生普遍表現不錯,倒是一些曾經因閉監耽擱了幾年的老生們有些懈怠,讀書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老生都是如此,國子監的教學質量是毋庸置疑的,但凡用了點心思,考的都不會太差。
不出意外,此番考進率性堂的基本都是老生。
只是當他們整理最后一份試卷時發現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蕭六郎?”鄭司業問道,“這是哪兒來的學生?咱們國子監從前有叫蕭六郎的嗎?”
“不會是新生吧?”李司業問道。
鄭司業皺眉:“新生怎么可能考這么好?”
這個成績,在率性堂也能名列前茅了。
兩位司業大人調出了蕭六郎的學籍,結果發現還真是一名新生,且在鄉試中高中了幽州地區的解元。
李司業笑了:“這是頭一回有新生考進率性堂吧?”
他莫名有些期待呢。
鄭司業冷聲道:“你別忘了,安郡王也是新生,這個叫蕭六郎的考生只是運氣好罷了,新生王非安郡王莫屬。”
這話李司業不敢反駁。
盡管安郡王沒參與入學考試,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才學是在率性堂的老生之上的,他若是考了,第一還能是別人的?
當然,這個新生也足夠耀眼。
李司業留了個心眼,把他的學籍與資料全都看了一遍,隨后意識到了什么:“他不會就是那個寫了主張削藩并且把皇帝罵了個狗血淋頭的考生吧?”
當時那事兒鬧得有點大,全幽州的監考官都轟動了,被派往幽州主持鄉試的正主考官是李司業的好友,他回京后私底下與李司業講過那篇文章。
李司業聽完是眼皮子突突直跳,那考生是不要命了嗎?敢如此編排皇帝?
他這一場的分數自然不敢給得太高,怕萬一皇帝要看,把皇帝給氣病了。
但也架不住他第一場與第三場考得太好,綜合下來還是得了解元。
所以這真的是一個很有實力的考生,他考進率性堂絕不是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