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別打了!”顧承風抱住了顧老夫人的胳膊。
這時,凌姨娘也趕到了。
她將顧老夫人勸了回去。
“好了,我不讓人給林兒送吃的,但總要讓府醫給他治一下傷,這樣才方便他規規矩矩地跪著。”
凌姨娘是個十分聰明的女人,她總是能在夾縫中找到令雙方都妥協的辦法。
顧長卿沒說什么,回了自己院子。
“去叫府醫來。”凌姨娘吩咐。
“是。”丫鬟應下。
丫鬟去請府醫,凌姨娘則去了顧長卿的院子:“我看你的臉受了傷,給你帶了點金瘡藥。”
她話音剛落,就見顧長卿的小廝已經在他給擦藥了。
她笑了笑,走過去說道:“咦?這不像是咱們府上的金瘡藥,是軍營的新藥嗎?”
顧長卿頓了頓:“不是,是外面的大夫給的。”
“外面的藥怎么能用隨便用?還是用府上的吧。”凌姨娘將手中的金瘡藥遞過去。
顧長卿淡道:“不用,這個就很好。”
凌姨娘愣了下,笑著收回金瘡藥:“好,聽你的。”
頓了下,她又說道:“長卿啊,這是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按理說我一個做姨娘的不該橫加干涉,不過承林到底是你親弟弟,他縱有再多不是,你也不該僅憑夫人的一面之詞就定了他的罪。我不是說你定錯了,只是這么做會讓承林認為你偏幫夫人,不再疼他了。”
顧長卿道:“如果我公平一次就叫偏幫了別人,那么我從前對他的縱容又算是什么?”
凌姨娘無言以對,半晌才道:“可他是你弟弟,你偏疼弟弟是應該的……”
顧長卿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姨娘,我娘真的是姚氏害死的嗎?”
凌姨娘古怪地看著他:“怎么突然這么問?”
顧長卿若有所思道:“府里一直有傳言,是姚氏害死了我娘。”
凌姨娘淡淡一笑:“這些都沒證據,你聽聽就好,別真往心里去。”
顧長卿卻道:“我有證據,就是因為有證據,才信了這么多年。”
“什么證據?”凌姨娘問。
顧長卿道:“我娘養病期間,有人給父親寫了一封信,大致是向父親表明心意,詢問父親何時娶她進府。那封信落到了我娘的手里,我娘的病情于是加重了。”
凌姨娘一臉震驚:“沒想到姐姐還出過這種事。”
顧長卿回憶道:“姚氏是我娘的好友,那段日子她頻繁出入侯府,有人親眼看見姚氏把這封信偷偷放進我父親的書房。沒幾日,我母親叫來姚氏,光明正大地問她要不要做我父親的繼室,當時我就站在門外偷聽,她但凡說一聲愿意,我都不會怨恨她這么多年。”
凌姨娘瞪圓了眸子:“她拒絕了姐姐嗎?那為何還寫信……”
顧長卿道:“當著我娘的面裝清高,背地里卻早與我父親有了首尾。你說我娘是不是被她活活氣死的?”
凌姨娘干笑一聲道:“既然有這么多證據,你剛剛為何還問姚氏是不是害死你娘的兇手?”
顧長卿正色道:“因為她今天說,她沒做過一件對不起我們的事。”
凌姨娘淡笑道:“她說你就信了?”
顧長卿捏了捏那把從姚氏身上順走的匕首:“她今天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過來的,她都要死了,還有什么必要撒謊?”
凌姨娘道:“或許是為了她的孩子?”
顧長卿道:“顧琰有他姐姐,不稀罕侯府的家產。”
凌姨娘淡淡一笑:“這也是她說的?”
顧長卿搖頭,姚氏確實這么說過,但更多的是從他顧嬌與顧琰身上感受到的。
顧長卿看向凌姨娘:“姨娘,你說,真正害死我娘的人會是誰?”
凌姨娘素手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