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了坐在墊子上的劉管事一眼:“告訴你家侯爺,我自己的相公,我自己來護!”
居然有人欺負她相公?
好,很好!
顧嬌回了碧水胡同。
蕭六郎早已將弄臟的衣裳洗了,面上沒有半點讓人欺凌過的痕跡。
顧嬌望著那一件件在冷風中招展的衣裳,眸光一點一點涼了下來。
翌日,顧嬌找到了馮林。
馮林很詫異:“小凈空說你找我,啥事兒啊?”
顧嬌將自己的來意說了。
馮林的眼神變得閃躲起來:“那個……六郎不讓我把國子監發生的事告訴你。”
顧嬌沒說話,就那么定定地看著他。
馮林從前有多厭惡她,如今就有多喜歡她,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是和親人一般的相處。
馮林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哀嘆一聲:“好吧,確實有這么一回事,六郎……把鄭司業給得罪了。”
怎么得罪的馮林就不清楚了,小凈空與秦楚煜的事兒知道的人不多,六郎自己不說,馮林沒處打聽。
蕭六郎如今是不藏拙的優等生了,不然也不可能考入率性堂。
然而月考他考了個倒數第一,聽說是鄭司業批改的。
別人可能不了解蕭六郎的實力,馮林與林成業上過他的課,絕不相信他的成績會突然垮成這樣。
馮林道:“林成業都在問我,鄭司業是不是在給六郎穿小鞋?還有王祁、陳鐸、羅渡、趙海……”
馮林報了一連串的名字,都是這幾日刁難過蕭六郎的人。
顧嬌將他們的名字一一記在了小本本上。
其中有幾人是被脅迫的,顧嬌將他們的名字劃去,最終還剩下四個名字——羅渡、趙瑞、周奉平與鄭司業。
羅渡與趙瑞是監生,周奉平是學政。
率性堂乃六堂之首,一般來說,沒有人會隨隨便便欺負到率性堂學生的頭上。
周奉平是鄭司業的爪牙,鄭司業即將成為新一任的祭酒,他則有望成為下一任的司業,為鄭司業馬首是瞻。
至于說羅渡與趙瑞,這二人在京城頗有些來頭:一個是羅國公府的少爺,一個是工部尚書、也就是顧侯爺的頂頭上司的小兒子。
可在顧嬌眼里,這都不叫事兒。
誰也不能欺負她相公!
顧侯爺正在年度考核的重要階段,每天絞盡腦汁如何討好頂頭上司。
可他萬萬不知道的是,這頭他剛給人送完厚禮,那頭他女兒就把人家的小兒子揍成了豬頭!
還是爹媽都不認識的那種!
回府的路上,顧侯爺一臉納悶地望天,為毛送了那么多禮還是感覺不踏實,反而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顧嬌暴揍完羅國公府的少爺后,越發強烈了。
顧侯爺的脊背涼颼颼哇。
他沒干啥呀,可為毛感覺自己要完?
在顧嬌揍完國子監的學政周奉平后,顧侯爺在府里喝水都塞了牙縫!
心慌慌,慌得一批。
黑漆漆的小巷子里,顧嬌掏出小本本,劃掉第三個名字周奉平。
目光落在最后一個名字上,黑衣顧嬌邪惡地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