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正色道:“你沒有哥哥,只有弟弟和姐姐。”
這么說盡管殘忍,可那三個又何嘗不是這么想的?
姚氏又道:“以后,你也不要再與凌家人來往了。”
凌家是先夫人的娘家,對他們這一房也是存了極大的偏見與不滿的。
顧瑾瑜含淚道:“是祖母讓我教導表妹的……今天……”
她看了顧嬌一眼,“要是方才姐姐也和我們在一起就好了,表妹就沒機會污蔑我了!”
姚氏道:“你姐姐怎么可能和你們在一起?她剛進府,都不認識凌家的小姐。”
顧瑾瑜一抽一抽地說道:“表妹本是讓我邀請姐姐一道去亭子里坐坐的,我去叫姐姐,姐姐不答應……”
顧嬌無語了,這是拉不出屎怪地球沒引力了?
她喊她來給姚氏請安的時候,她怎么不和她過來呢?
還有,凌小姐會好心地叫她?
顧嬌懶得與她爭辯,她本就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她拎起小背簍道:“我先走了。”
家里還有三個病號,姚氏不好留她。
她離開后,姚氏轉頭看向顧瑾瑜,神色很是嚴肅:“今天的事你怎么能怪你姐姐?你姐姐有什么錯?”
顧瑾瑜一愣:“我……我沒有……”
姚氏嚴厲道:“你姐姐,沒用過侯府一個銅板,沒吃過侯府一口飯,她犯不著去認侯府的任何一個親戚,凌小姐叫她,她當然可以不答應!”
“娘……”
姚氏從沒用過如此嚴厲的語氣與顧瑾瑜說話,在顧瑾瑜眼里,姚氏是溫柔的、是善解人意的,甚至有些軟弱。
可現在,姚氏慢慢變得強硬了。
姚氏道:“以后不要再讓我聽見這些話,我不許你詆毀你姐姐。”
顧瑾瑜被人污蔑都沒有這一句話來得委屈。
除了弟弟,娘最疼她了不是嗎?
可娘現在最疼的人……變成姐姐了。
“你說,真的是她干的嗎?”顧瑾瑜離開后,姚氏問房嬤嬤。
房嬤嬤已經打聽清楚了,凌小姐落荒而逃,可見是在心虛。
可房嬤嬤沒說,只嘆道:“唉,奴婢哪兒敢妄加揣測?就算是二小姐,那也應當是無心的吧,她也是為了討好世子。”
姚氏對這個女兒,忽然有點失望。
……
小凈空終于發現自己頭發被剃光光的事了。
他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留了大半年的頭發……眼看著就能扎個小揪揪了……居然就這么沒了!
他又變回小光頭了!
他抱著自己的小光頭,坐門檻上哭得撕心裂肺:“我頭發沒了——壞姐夫賠我頭發——壞姐夫!壞姐夫!壞姐夫!賠我頭發——”
蕭六郎正色道:“是你自己要我剃的。”
小凈空哭得直蹬腿兒:“我沒有!我沒有!你胡說!”
那晚燒糊涂了,小凈空愣是沒有一點記憶,因此深信不疑,他絕不會舍棄自己心愛的小頭發,一定是壞姐夫嫉妒他,趁他發燒把他的頭發剃光光啦!
蕭六郎攤手:“不信一會兒你問嬌嬌。”
顧嬌回來了。
一大一小在門口看著她。
蕭六郎無可奈何地靠在門框上,小凈空委屈巴巴地坐在門檻上。
顧嬌隱隱感覺到了一絲黑云罩頂的氣息。
“這是……怎么了?”她問。
“嬌嬌。”小凈空無比受傷地看著她,“壞姐夫說……說我那天晚上燒糊涂了……自己讓把自己的頭發剃了……還說你也在場……你同意了……是你把剃刀遞給他的……”
他難過得不行,滿臉都寫著——嬌嬌你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摧殘掉我心愛的小頭發,還給遞刀刀,你還是不是最愛我的嬌嬌了?
顧嬌深吸一口氣,摸了摸他可憐的小光頭,轉頭對蕭六郎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剃就剃了,怎么還甩鍋給孩子呢?”
蕭六郎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