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琰悻悻地捏了捏馬鞍:“好吧,那就吃一串糖葫蘆吧,不挑鋪子,路邊攤那種看起來很廉價很不干凈吃了會拉肚子會生病的也可以。”
顧長卿:“……”
朱雀大街上有家糖水鋪子,順帶著賣糖葫蘆,價錢昂貴,但絕對吃不壞肚子。
顧長卿帶著顧琰去買了幾串糖葫蘆。
顧琰的懷里已經抱不下了,不能再買了,只能乖乖回家。
回去的路上起了風,顧琰被吹得瑟瑟發抖。
顧長卿用千金裘罩住他,顧琰被裹在他的千金裘里,只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可平心而論,只一個后腦勺子,都比家里的兩個弟弟可愛。
顧長卿深吸一口氣。
他怕不是中了邪……
到家后,顧長卿先翻身下馬,再將顧琰抱下來,把顧琰懷里的東西都拿進去放在了前院的石桌上。
“我走了。”他走出來道。
顧琰期盼地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留下吃個飯?我姐姐做飯很好吃的。”
那個比殺手更冷血的丫頭嗎?
顧長卿很難想象她的廚藝會是什么樣子。
他望了眼穿堂后的灶屋,眸子里掠過一絲渴望,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不了,我該回家了。”
“哦。”顧琰失望。
顧長卿上馬,看了顧琰一眼:“進去吧。”
“嗯。”顧琰點頭,卻沒動,一直看著他策馬消失在胡同的盡頭才腳步一轉,原地一蹦,神清氣爽地進了屋。
沒錯。
什么崴腳嘛?
沒有沒有啦!
--
“好了,你的腳沒事了,這幾天先臥床歇息,七天后我會上門給你拆線。”朱雀大街的一座宅子里,顧嬌給一個小姑娘縫合好傷口,結束了來京城后的第一次出診。
天空又開始飄雪了。
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聚聚散散,不一會兒大街便堵住了。
這里離碧水胡同不算太遠,顧嬌決定走回去。
她下了馬車沒多久,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
她沒進碧水胡同,而是從胡同口路過,進了另一條胡同。
她不著痕跡地將銀針拿在了手里。
終于,對方動了。
兩名蒙面人持刀從天而降,攔住了她的去路。
然而根本不等他們出手,顧嬌便將銀針刺進了他們的胸口。
二人當場暈厥。
幾乎是同一時刻,一支冷箭自她后方射了過來。
她上前一步,一腳蹬上墻壁,凌空轉過身來,將那支冷箭狠狠地踢飛了開去!
只是對方顯然不止這些招數,一道彌天大網自屋頂撒下,顧嬌拔出腰間的匕首,將那張大網橫空劈開。
可就在這一瞬,一個鉤子不知從何方射了過來,勾住她的小背簍,嗖的一下勾走了!
“小藥箱!”
顧嬌眸光一冷,抬眸朝屋頂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黑衣、戴著黑面具的男子抓著她的小背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他輕蔑地冷笑一聲,消失在了屋頂的另一邊。
顧嬌邁步追上。
顧嬌仿佛回到了前世在組織里殺人越貨的日子,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她能感覺到對方的身手不簡單,對方幾次三番想要暗算她,都被她躲過了。
最后,顧嬌追著對方來到一座看似荒廢已久的庭院。
對方已經在里頭藏好了。
顧嬌跨過門檻的一霎,一排凌厲的箭矢朝著她齊發而來。
她前世是躲過槍子的,這種速度還難不倒她。
看似飛快的箭矢在顧嬌眼中卻如同放著慢動作,顧嬌輕松避開。
院子里傳來一聲似笑非笑的冷哼:“想不到你能追到這里來,當真是有幾分能耐。”
聲音是從面具后發出來的,和原聲略有差別。
顧嬌聽他的口氣,像是專程針對她而來。
顧嬌走進院子,在廊下的臺階上看到了對方:“你是誰?”
黑衣男子冷笑:“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是誰?”
顧嬌哦了一聲:“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來打劫我?”
黑衣男子道:“聽說,你是一個小縣城來的村姑,自幼在村子里長大,得了傻病,一年前才痊愈。可我看你的身手,一點兒也不像一個村野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