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有朝廷的醫官,所用醫療物資一應由朝廷分配,當真沒做過民間的生意,實在有朝廷弄不來的,那也是找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醫館。
譬如胡家的回春堂。
這筆生意不著急,年后才交貨,眼下顧嬌先讓二東家去搜羅藥材,有了藥材才好批量制作。
生意一好,醫館的人手又不夠用了,二東家醒來后,即刻讓人去聯絡京城的大夫們,看有沒有愿意上他們妙手堂坐診的。
顧嬌與二東家都忙活著各自手頭的事,臨近正午,醫館來了個熟人——多日不見的杜曉蕓。
杜曉蕓不再是一副書生打扮,她換上了女學的淡藍色裙衫,別人穿著清麗動人,她卻穿出了一絲英姿颯爽。
她大步流星地進了醫館,來到顧嬌的面前,指了指自己道:“顧姑娘,還記得我嗎?”
沒錯,她已經知道對方姓顧的。
顧嬌正在買來的藥歸類放入藥柜,聞言動作沒停,淡淡地應了一聲:“今天堂診是宋大夫。”
“我不是看病的!我是來找你的!”杜曉蕓說,“我早就想來了,可是最近的功課太忙了!”
女學的功課原本沒這么忙的,可最近也不知怎么一回事,班上的學生一下子進步好多,作業基本全對,都快趕上莊月兮與顧瑾瑜了。
有些吧,是抄的,可有些是實打實地弄懂了題的,夫子讓她們解說,她們說得半點不差!
夫子便以為自己真得很好,把全班的難度都提升了。
杜曉蕓的學習并不差,只是也不算拔尖。
她屬于寧愿空著挨罵也絕不會去抄別人作業的類型,所以最近做作業都做到好晚。
她很久沒出去晃悠了,若不是她姐姐叮囑她必須來一趟醫館,她這會兒還在課室里寫作業呢。
“我姐姐說你這里有去疤痕的藥,她最近忙,過不來,讓我幫她拿藥。”
去疤痕的藥顧嬌只對一個人提過,那就是三皇子妃。
是的了,三皇子妃說過她姓杜。
小藥箱里已經有藥了,顧嬌將疤痕膏與疤痕貼拿出來,疤痕膏擠出來裝進密封性良好的瓷瓶,疤痕貼去了外包裝。
顧嬌說了用法,收了她三兩銀子。
杜曉蕓咋舌:“這么貴?你們開的怕不是黑店吧?”
這可是研究所里藥效最好的疤痕膏,一支兩千多塊呢,折算下來是二兩多銀子,還有疤痕貼也很貴,她都沒掙什么錢。
“不買就算了。”顧嬌伸手要將藥拿回來。
小藥箱里的藥這么寶貴,她還舍不得賣呢。
杜曉蕓一手護住藥,一手將銀子放在桌上:“買買買,不買我姐得劈了我!明明宮里那么多御醫,也不知我姐怎么就看上你們家的藥了!”
三皇子妃動手術的事并未外傳,就連杜曉蕓都不知情,杜曉蕓只當三皇子妃是身上哪里磕到碰到了。
今天是國子監蒙學的最后一天課,也是女學的最后一天課。
女學經歷了一系列的考試,還剩下琴藝一門。
樂館中,莊月兮彈完本月學習的曲子,四周響起一片喝彩聲。
實在是彈得太精彩了。
莊月兮的詩文考了第一,算術與顧瑾瑜并列第一,琴藝是她的弱項,眾人本以為她的表現會不盡人意,誰料短短半個月的功夫,她的進步如此神速。
此次考核,太子妃請來了宮廷樂師與夫子們一共監考。
樂師姓謝。
謝樂師滿意地點了點頭:“莊小姐的琴藝大有進步。”
夫子們都給了甲等。
謝樂師比較嚴厲,給了一個乙。
但這個成績已然很出色了。
下一個是顧瑾瑜。
顧瑾瑜抱著月影伏羲琴向謝樂師與夫子們行了一禮。
夫子們也起身回了一禮。
她是縣主,禮不可廢。
謝樂師作為宮廷樂師,也有官階在身,且品級在顧瑾瑜之上,坦然地受了顧瑾瑜一禮。
顧瑾瑜的月影伏羲琴首先從音色上就比莊月兮的古琴美上一分,兼之她在練琴上付出了比莊月兮更多的汗水,才不是她說的那樣好久不練,她根本天天都在練。
最后的結果是謝樂師都給了她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