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放心,堅持要自己寄。
蕭六郎只得第二天翹了國子監的自習課,帶他去十分遙遠的驛館寄信。
驛丞收了信,正要裝進信箱。
小凈空問道:“是寄往幽州的嗎?”
驛丞道:“是。”
小凈空又道:“你能把地址說一遍嗎?”
驛丞:“……”
驛丞把地址念了。
平城清泉鎮大芒山白云寺。
“嗯,是這個沒錯。”小凈空嚴肅地點點頭,“是八百里加急嗎?”
驛丞:“普通信寄不了八百里加急。”
小凈空睜大眸子道:“可我不是普通的信。”
是寫給師父的飽含思念(只有一句話)與人生探討(吹噓自己長高高)以及學術交流(顯擺自己考了好多次第一)的家書。
年關了,驛館特別忙。
是看在小凈空長得太可愛的份兒上,驛丞才耐著性子與他說了一大通的。
可這會兒驛丞的耐性耗光了。
“你到底要不要寄?”他問道。
“如果你不是八百里加急,那我不寄了。”小凈空果斷將信拿了過來。
驛丞:“……”
蕭六郎扶額。
不就是前不久給小家伙講了一個八百里加急的故事嗎?因為及時將情報送到,所以打贏了一場勝仗。
小凈空對八百里加急的具體速度和操作沒有概念,可他覺得這幾個字聽起來就很牛氣,所以他寄信也要八百里加急!
蕭六郎伸出手:“把信給我,我給你八百里加急。”
“真的假的?”小凈空一臉懷疑。
蕭六郎點頭:“真的真的,保證你寄出去的信是八百里加急信!”
小凈空嚴肅臉:“你不許騙我!”
蕭六郎正色道:“騙你是小狗。”
小凈空其實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義所在,為什么壞姐夫騙他還能變成小八,明明小八那么好……
不過他還是把信交給壞姐夫了。
蕭六郎走回驛丞那里,要了支毛筆,在信封上寫了個大大的八百里加急。
然后要了個大信封,把小凈空的信裝了進去。
驛丞默默豎起大拇指。
牛。
寄完信,蕭六郎帶小凈空回家。
剛走沒兩步,小凈空夾緊小腿腿蹦了起來:“我要尿尿!”
蕭六郎將小凈空帶去驛館的茅房。
小凈空噓噓完,出來找人,結果他走錯了方向,一下子撞到一個男人的腿上。
想當初,某小和尚就是這么碰瓷顧嬌的。
小凈空跌在了地上。
男人緩緩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有著十足的優雅與貴氣。
小凈空抬頭看向對方。
他穿著一身重紫千金狐裘,身形高大,眉目冷峻,容顏如冰玉。
歲月在他臉上并沒留下多少痕跡。
他英俊偉岸,舉手投足間的氣勢重如江山。
小凈空看呆了,好半晌才想起來是自己撞了人家,他認真地道了歉:“對不起!”
“無妨。”他輕描淡寫地說。
“嗯……那我走啦!”小凈空噠噠噠地走掉了!
男子轉身走向馬車。
八名親衛齊齊行禮,整齊劃一:“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