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己想象中的略有差距,他的目標是前十來著,不過這也是頂頂好的名次,畢竟是全國統考,還都是頂尖的學子,三年考一次,一共才錄取兩百一十人。
杜若寒不是好高騖遠之輩,也不過度自傲與自信,他很快便接受了自己的成績,并且為此感到滿意。
當然他也明白自己能考上多虧了顧嬌,要不是她給的風寒藥,他早在第一場就倒下了。
這可不是縣試、府試那種實力差距很大的考試,考生都是佼佼者,一門不如意,甩開的往往不是十幾名,可能是榜上與榜下的距離。
當晚,杜若寒便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去了碧水胡同。
自打蕭六郎考上會元的消息傳出去后,家里的門檻就快被人踏破了。
馮林與林成業也來了。
因此看到杜若寒,蕭六郎并不算太意外,就是他手里的東西嘛——
蕭六郎見他都快拎不下了,少有地客氣了一次:“就考了個會元而已,用不著這么興師動——”
“嬌娘!我來啦!”杜若寒興沖沖地跑進了屋。
妥妥噠馮林同款。
蕭六郎黑了臉。
與顧嬌夢境中一樣,蕭六郎爆了春闈史上最大的冷門,甚至因為有了安郡王,蕭六郎的這個第一在眾人眼里有了更強大的含金量。
與安郡王并列第一,這窮小子是得多逆天?
這可比工部衙門的爆炸事故傳播速度快多了,一日功夫,全京城都傳遍了。
自然也傳進了宣平侯的耳朵里。
宣平侯一臉你莫騙老子的表情:“誰考了第一?”
“小少爺!”劉管事笑嘻嘻地說。
他也押了蕭六郎,賺了一百兩!
是顧嬌押的,當時他怪肉痛的,這會兒心里簡直樂開了花。
樂過了又有些后悔,怎么那天沒多帶個百八十兩的銀子呢?
宣平侯俊臉滿是狐疑,他這么厲害的?又生了個天才兒子?
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
“哎呀,您怎么就生不出聰明的兒子了?小侯爺不是挺聰明的嘛?”
宣平侯在某方面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蕭珩聰明可不是因為隨了他,若是隨他,那就該是個大老粗。
蕭珩是隨了他娘,聰明,精致,心思細膩,有學識。
所以這個私生子是隨了誰?陳蕓娘嗎?陳蕓娘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女人,但她沒這樣的頭腦。
宣平侯正色道:“把那幾個老古董叫來,另外,把蕭六郎的試卷拿來。”
所有考生的試卷都在禮部歸了檔,一般人是拿不到的。
只不過,宣平侯不是一般人,他有時候甚至不是人。
劉管事拿到了蕭六郎的親筆墨卷,常璟也找到了幾位胡子頭發花白、走路都蹣跚的老學者。
宣平侯讓他們對比了蕭六郎的墨卷和蕭珩生前作的文章。
兩個人的文章都驚艷了諸位老學者。
“這些是一個人寫的嗎?”宣平侯沉聲問。
“不是。”
“一看就不是。”
老學者們紛紛搖頭。
“你們確定?”宣平侯狐疑地看向幾人。
“侯爺,我等若是連一個人的文采都分不出,那算是白活這么些年了。二人不僅字跡不一樣,行文與思考的方式也截然不同。”
一個是白晝,一個是暗夜。
蕭珩的文章令人如沐春風、心緒開朗,蕭六郎的文章卻如罡風冰雪,一刀刀砍在人的心尖上。
這要是同一個人,得是經歷了多大的痛苦與折磨,才會把自己刮骨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