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猶豫了一下,最終如實說了:“夜里會看不見。”
顧嬌又道:“除了看不見,有別的不舒服嗎?”
“沒有。”安郡王搖頭。
“這種狀況多久了?”顧嬌問。
安郡王想了想:“去陳國的第二年就慢慢出現了,大夫看過,說我應當是讓人下了毒,只不過一直也沒查出究竟是什么毒。”
“這個與下毒沒多大關系。”顧嬌又問了他的視力。
安郡王道:“太遠了會看不清。”
顧嬌指了指墻壁上的字:“這個呢?”
安郡王搖頭。
還有近視。
顧嬌在心里給出了判斷。
顧嬌打開小藥箱,從里頭取出不足巴掌大的小手電。
檢查眼底需要裂隙燈,可惜小藥箱暫時拿不出如此龐大的設備,她只能用肉眼去看了。
顧嬌是大夫,她給人治病時眼里沒有男女。
她站起身,在安郡王的面前站定,微微俯身:“待會兒可能有點刺眼,你忍住別動。”
“好。”安郡王應下。
他比柳一笙乖很多,大夫讓干嘛干嘛,不讓亂動絕對沒亂動。
顧嬌就喜歡配合的患者。
顧嬌一手撐開他的眼皮,用小手電的光刀模式檢查他眼睛。
安郡王不知她拿在手里的是個什么東西,只覺亮得很,他什么也看不見了。
鼻尖全是她的馨香。
“嗯。”顧嬌檢查完眼睛,收回小手電,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又問了他去陳國前后的飲食習慣,發現他在陳國格外小心,許多東西不敢吃,導致他攝入的營養出了問題。
這種夜盲癥是好治的。
視力也有可能恢復。
顧嬌從小藥箱里拿了一瓶魚肝油,改用小瓷瓶裝好遞給他:“一日一次,一次一顆。”
“真的不是中毒?”安郡王接過小瓷瓶,略有些不敢相信地問。
倒是不怪他如此小心,實在是八歲被送去陳國為質,不知多少人盼著他死,他中毒都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是中毒。”顧嬌確定。
安郡王恍然大悟,原來不是中毒啊,他就說呢,怎么死活找不到兇手?還錯殺了兩個人質。
今天國子監放學早,小凈空又被劉全接走了,晚上老祭酒要給小凈空補外語。
蕭六郎索性去了醫館。
他進去時隱隱感覺到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太對,尤其二東家與王掌柜,二人的眼底又是同情又是尷尬,還不敢與他對視。
蕭六郎有腿疾后習慣了各種目光,沒在意什么,朝顧嬌的小院走去。
二東家小聲道:“你說,我們要不要告訴她小顧在診室里啊?”
王掌柜:“這不是重點吧?”
重點是他倆進去好久了,這會兒也沒出來呢。
顧姑娘看病這么慢的嗎?
當然要說二人是在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倒也不至于,顧嬌有自己的院子,真要干點啥就該去小院了。
可為一個患者診治這么久還是挺少見的,更別說那個男人根本不像有病的樣子,而且長得也太好看了。
二東家:我最了解小顧,她一定又見色起意了,就像當初對蕭六郎那樣!
蕭六郎昏睡做檢查時,小顧就在廂房里垂涎了他許久,哼,別以為他不知道!
去小院需要路過診室。
蕭六郎剛走到診室的門口,就見屋門從里頭拉開了。
是安郡王。
蕭六郎步子一頓。
恰巧此時,小藥箱沒放穩,從桌子上掉了下來,顧嬌伸手去搶小藥箱,腰肢差點撞到桌子,安郡王一個箭步邁過去,伸出手在她柔軟的腰肢與尖銳的桌角之間擋了一下。
他其實并沒有碰到她,顧嬌躲開了,她沒這么不小心。
可從蕭六郎的角度看去就像是他的手在她的腰肢上扶了一把。
蕭六郎的眸子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