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講課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若說原先眾人對太子妃只是五六分相信,如今已是八九分了。
“另外。”太子妃看了看門外,輕聲說,“課室滿了,好像有人沒能進來,其實今天瑞王妃也來了這邊為大家授課,她的琴藝在我之上,想學琴的姑娘不妨去聽聽瑞王妃的課。”
不不不,我們只想聽你的課!
瑞王妃與太子妃不對付不是一兩日兩日了,瑞王妃隔三差五就要酸太子妃一回,太子妃從不與她計較,眼下更是為她拉起了生源——
太貼心了啊!
這樣的太子妃,她們有什么理由不喜歡、不愛戴、不擁躉?
第二節課,果真有幾個千金去了瑞王妃的課室。
瑞王妃還以為是自己的琴聲把她們吸引過來的,打了雞血似的賣力上課,結果下了課一問。
“是太子妃讓我們過來的。”
瑞王妃頓時黑了臉。
瑞王妃委屈巴巴地抱著琴盒去顧嬌那里找安慰。
許是吐槽得太投入,她離開時竟然把琴落在顧嬌的院子了。
下午,安郡王來了醫館。
他是來復查眼睛的。
顧嬌把人帶去了診室,照例給他做了檢查。她自始至終從容淡定,仿佛他們之間并沒有出現那一晚的尷尬。
顧嬌是早釋然了,她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安郡王苦笑,還真是只有自己一個人惦記呢。
“感覺怎么樣?”顧嬌問道。
“好多了。”安郡王笑著說。
不是客套話,的確好多了,服用的前三夜沒多大感覺,第四夜開始他就發覺自己能感受到一絲光亮了。
天知道他被這個病折磨了多久,他的任何一個弱點都可能為自己帶來致命的災禍,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如履薄冰中度過。
顧嬌點點頭:“繼續服藥,飲食上也要改改,內臟什么的多吃一點。”
安郡王不愛吃那些,可既然是她說的,那么他就聽:“好。”
顧嬌看向他:“你染風寒了嗎?”
他說話的聲音不對勁。
安郡王笑了笑,道:“夜里能見光了,一時高興,就去院子里坐了一會兒。”
不是院子里,是屋頂。
這種幾近復明的欣喜旁人是難以體會的。
“手。”顧嬌點了點桌上的脈枕。
安郡王乖乖把手放上去。
顧嬌給他把了脈,收回手道:“不嚴重,不用吃藥。”
“怎么還有不給人開藥的大夫?不用掙錢嗎?”安郡王打趣她。
顧嬌睨了他一眼:“診金,十兩。”
安郡王:“……”
安郡王失笑:“好。”
別說十兩,一百兩他也是愿意給的。
卻說莊月兮下課后從女學出來,一眼便看見自家哥哥的馬車停在醫館門口。
她柳眉蹙了蹙,哥哥是來接她的還是——
怎么把馬車停到那邊去了?
莊月兮沒等莊夢蝶,獨自去了醫館,這會兒醫館正忙,沒多余的人手招待她,她徑自往里走,聽到了哥哥的聲音。
她來到那間診室前,推開虛掩的房門,從門縫中看去,恰巧看見安郡王被訛了十兩診金后的笑。
那是莊月兮從未在安郡王臉上見過的笑意。
安郡王并不是個冰山美男子,可他也沒笑得這般真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