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又有什么辦法?
怪只怪昭國太弱小,梁國太強大。
爭辯了一整日,雙方官員都七竅生煙的,獨獨裕親王一派閑適,半點不受影響的樣子,儼然是對談判的把握很大。
“時辰不早了,諸位大人先回去,好生考慮一晚上,不急一時。反正,本王還要在京城待上幾日了。”
昭國的大小官員們氣得白眼都翻不過來了。
你當然不急了,你就是來宰肥羊的,反正不怕宰不到。
裕親王不顧眾人的臉如何黑成炭,一臉笑意地出了皇宮。
太子與寧王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火花。
這次的談判至關重要,誰能從梁國使臣那邊奪回主動權,誰就能向父皇證明自己更有能力繼承皇位。
因瑞王妃在接風宴上一曲成名,喜好音律的裕親王對瑞王夫婦有了不錯的好感。
皇帝看出來了,于是派了老三給裕親王做向導,這幾日都由老三帶著裕親王在京城游玩,盡地主之誼。
單從這一點來看,寧王一脈就多了不少私底下與裕親王接洽的機會。
出皇宮后,瑞王邀請裕親王去游湖。
裕親王曾經來過京城,對京城的畫舫印象深刻,十分愿意前往。
二人上了瑞王早派人備好的三層豪華畫舫。
然而誰也沒料到的是,一行人游湖游到一半,裕親王的廂房突然起火,火勢洶洶,不一會兒便將整個畫舫都燒了起來。
裕親王因為在甲板上與瑞王烤魚,沒被大火堵在廂房里,只不過因為畫舫全燒了,所有人不得不跳水逃命。
裕親王也不例外。
好好的游湖,差點把自己給游死了!
裕親王敗興而歸!
畫舫燒沒了,因此大火是如何造成的也無從查證了。
事情很快傳到了皇宮。
皇帝把瑞王叫來大罵一通:“怎么辦事的?讓你接待使臣,你卻鬧出這么大的幺蛾子!不會提前做好防范嗎!”
瑞王委屈極了。
他發誓他做了防范的,前前后后不知檢查了多少遍,就怕會出岔子,誰料最后還是走水了啊……
瑞王被皇帝罵得狗血淋頭,從御書房出來時在皇宮外遇見了一直在外頭等他的寧王。
寧王擔憂地問道:“三弟,你沒事吧?”
瑞王紅著眼眶道:“我沒事……就是……我把事情辦砸了……父皇說……使臣的事不用我操心了,讓我去祈年殿跪著……”
寧王拍拍他肩膀,欣慰地說道:“你沒事就最好,大哥陪你一起跪。”
寧王陪瑞王一起跪在了祈年殿的石子路上。
祈年殿是皇帝用來思過的地方,皇子犯了錯一般只讓跪跪御書房,跪祈年殿就說明情節很嚴重,皇帝并不打算輕易原諒。
瑞王慌忙搖頭:“大哥這事和你沒關系,是我自己沒做好。”
寧王看向他道:“你是我弟弟,你犯了錯,是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教好。”
寧王與瑞王一同罰跪,皇帝沒說什么,誰都知道寧王的脾氣,他是最護著下面幾個弟弟的。
皇帝嘆道:“太子妃去過梁國,對梁國的使臣們有一定了解,接待的事兒交給她和老二吧。”
太子臨危受命,連夜與太子妃去了皇家園林關心裕親王的情況。
裕親王其實沒啥狀況,火是從廂房里燒起來的,他在甲板上,跳湖跳得早,回來換了身衣裳就沒事了。
他不想讓裕親王妃擔心,打算輕描淡寫,一筆帶過,進了屋卻發現自家王妃的神色不對勁。
茗兒下午睡多了,這會兒去園子里玩耍了,裕親王妃一個人枯坐在窗前,眼神呆滯。
“夫人,你怎么了?”裕親王緊張地走過去,“是茗兒的病情加重了嗎?”
裕親王妃轉過身來。
裕親王這才發現她的雙眸一片紅腫,像是哭過,他忙道:“夫人!出了什么事?”
裕親王已經干涸的眼底再次有了淚意:“王爺……你說那個孩子……會不會其實沒有死……”
裕親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才明白她說的是誰。
裕親王膝下共有兩子一女,但其實都不是親骨肉,是他同胞哥哥的孩子。
他哥哥戰死了,嫂嫂也病逝了,他把三個侄兒侄女過繼到了自己名下,茗兒最小,到他們家時還沒滿月。
那個孩子是茗兒四歲那年懷上的。
所以嚴格說來,那個早夭的孩子才是他們唯一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