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嘆了口氣。
太子妃看向他:“殿下在想什么?”
太子如實道:“孤在想……你以前是不是也是這么哄阿珩的?”
太子妃微微一怔。
太子道:“阿珩小時候是個哭包,孤拿他毫無辦法,可孤聽說,他很聽你的話,你一哄他就不哭了。”
太子妃笑道:“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臣妾都快忘了,殿下怎么還記得?殿下是要做皇帝的人,腦子里不能總裝著這些沒用的東西。”
太子想了想,點頭,握住太子妃的手:“琳瑯說的是,孤以后不會了。你這次做得很好,裕親王夫婦舐犢情深,看在他們兒子的份兒上,他們對東宮的態度不會太差的。”
太子所料沒錯,翌日梁國使臣再度在皇宮為技術與貿易的事展開商討時,裕親王對太子的態度緩和了許多。
裕親王妃不放心兒子一個人進宮,她親自帶著茗兒去了東宮。
她心里其實記掛著在醫館遇見的那個孩子,她總在想,當年自己的孩子會不會沒有死,是他們弄錯了?孩子下葬后又被人從靈柩里挖出來了。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發生過。
有孩子下葬后幾個時辰,又發出了微弱的哭聲。
會不會是哪個好心人路過那里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呢?
那個沒爹沒娘的小和尚會不會就是——
裕親王妃迫不及待想再見小凈空一面。
“娘,娘!”
茗兒搖了搖裕親王妃的肩膀。
裕親王妃回神,訕訕地看向兒子:“怎么了?”
茗兒委屈道:“我方才叫了你好多聲,你都沒聽見。”
裕親王妃摸了摸兒子的臉頰:“對不起,是娘不好,你想和娘說什么?”
茗兒道:“我想和溫姐姐去釣魚,娘也去!”
裕親王妃面露難色,她眼下干什么都沒心情。
太子妃和顏悅色道:“茗兒,王妃照顧你很辛苦,王妃累了,讓王妃在這里歇會兒怎么樣?我們兩個去釣魚,釣兩條又大又肥的魚回來給王妃補身子。”
茗兒一聽可行:“那好吧,娘在這里等我!”
裕親王妃欲言又止。
太子妃道:“不是很遠的地方,就在前面的小池塘,您在閣樓的走廊上就能看見我們。”
這么一說,裕親王妃就放心了。
茗兒這孩子看似很安靜乖巧,但其實……也不是那么普通的孩子。
裕親王妃上了閣樓。
東宮的宮女們很貼心,搬來一張軟塌放在走廊上,又搬來木桌擺放了茶水與點心。
欄桿是一根一根的,裕親王妃躺在藤椅上,也能看見下方的風景。
今天的太陽又特別大,躺在這里很舒服。
裕親王妃看著在池塘邊喂魚、釣魚兩不誤的茗兒,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可想到那個早夭的孩子,笑容又漸漸淡了下來。
今天國子監蒙學放學很早,小凈空在征得顧嬌同意后去了許粥粥家里玩。
秦楚煜也去了。
最近仨人妥妥噠成了蒙學三賤客,屬于小孩子見了全都要繞道走的可怕小團伙。
許粥粥家最近在修房子,敲敲打打吵得很,秦楚煜受不住了,請二人去皇宮玩。
小凈空與許粥粥去過一次皇宮,回來許粥粥還向他老子和爺爺顯擺自己見了啥干了啥,惹得他爹和他爺爺一陣羨慕。
這次也沒說什么,讓他去了。
小凈空來不及通知嬌嬌,他打算先斬后奏,反正都是玩嘛,擱哪兒玩都一樣。
三人去了皇宮。
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秦楚煜身邊的小太監早知道該怎么做了,把小主子和他的小同窗安安穩穩地帶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