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小廝不知小凈空家在哪兒,只知三人常在醫館里玩,小凈空的姐姐貌似是醫館的醫女。
許家小廝的馬兒自然不如宣平侯府的馬兒快,走到一半便被宣平侯攔截了。
“行了,你回吧。”宣平侯淡淡地說。
許家小廝看看宣平侯,又看看坐在宣平侯身旁雙手捧著點心吭哧吭哧吃個不停的小凈空,驚得嘴巴都能塞下一枚雞蛋了。
啥情況?
是是是……太子妃讓宣平侯親自料理這件事了嗎?
許家小廝可不敢猜小凈空家里能與宣平侯府扯上關系,比起這個,他寧愿相信是東宮的人拜托宣平侯上門去教訓這孩子的家人了。
不過這孩子的心也太大了吧?
在宣平侯身邊也敢吃東西?
小凈空不僅吃了,吃完還習慣性地把嘴巴遞過去。
給擦。
就在許家小廝以為宣平侯一定會一巴掌呼過去之際,就見宣平侯漫不經心地拿起一方干凈的白帕子,在小凈空的嘴上胡亂擦了一通。
許家小廝:是我傻了還是我瞎了?
小凈空吃完,打了個小飽嗝,小短腿兒晃呀晃,特別可愛。
宣平侯年輕時常年在外征戰,或是在軍營訓練,陪伴兒子的時候并不多,一不留神,全都偷偷長大了。
人與人相處久了之后,就容易沾染對方的氣息,甚至習慣。
小凈空自然也有了如今的蕭六郎的某些習性,譬如皺眉時的神態,嫌棄時的呵呵。
只是這是蕭六郎的習性,不是蕭珩的。
蕭六郎身上沒有蕭珩的影子,半點也沒有。
這讓宣平侯偶爾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蕭六郎就是他和陳蕓娘的私生子,不是蕭珩,不是他的嫡子。
宣平侯思緒飄遠,突然一個小腦袋朝自己撞了過來。
是小凈空睡著了。
宣平侯直接去了國子監,他在國子監外等了許久才等到蕭六郎出來。
他抱著熟睡的小凈空走下馬車。
他已經想好了,一會兒就對蕭六郎說,你小舅子資質不錯,本侯打算收他為徒,這樣就能成功打入敵人……呃……兒子內部。
是嫡子還是私生子,日子長了總能露出破綻。
可誰料蕭六郎只是給了宣平侯一個冷漠的眼神,一句話沒說,把小凈空抱過來離開了。
竟是連給宣平侯耍賴的機會都木有。
宣平侯氣得牙癢癢。
“老子這暴脾氣,要是讓老子查出來你最后不是,老子真要剁了你!”
宣平侯外表斯文,內里卻與大多數武將一樣,脾氣壞得很,若真是個私生子,老實說,他還當真愛認不認!
“哼!”
宣平侯黑著臉上了馬車。
翌日,梁國使臣突然叫停了談判,說修整一日,隔日再談。
昭國的大臣們很意外,不過聯想到裕親王的兒子被七殿下與其小同窗痛揍的事,又心下了然。
裕親王是生氣了。
大臣們當真誤會裕親王了,自己兒子什么德行他還是有數的,明明就是他先動的手,怪不得被揍。
裕親王之所以不去談判,是陪著裕親王妃來了醫館。
“一會兒對人家客氣點,她領養了咱們兒子……茗兒的病也是她治好的……”臨下馬車前,裕親王妃不忘叮囑裕親王。
裕親王連連點頭:“你說的我都記住了,放心吧,我不會欺負一個小丫頭的。”
裕親王妃想了想,仍不大放心,又提醒道:“也不許給人家甩臉色。”
“好。”裕親王無奈應下,“不過有件事我得和你說一下。”
“什么事?”裕親王妃看著她。
裕親王道:“咱們上門就說凈空是我們兒子,只怕他們不信,畢竟我們也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不如先說收養義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