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轉頭看去。
小凈空趁機抓著茗兒跑開了!
二人一直到跑到人群多的地方才停下,茗兒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凈空身體素質好,沒太喘氣。
“為、為什么要跑?”茗兒脫力地問。
“那個是拍花子。”小凈空說,“拍花子就是人伢子,會把小孩子拐走。”
茗兒不解:“你怎么知道?”
小凈空道:“我猜的。”
他在鄉下溜雞時,鄉親們就總愛與他玩笑,說你這么小,當心被拍花子帶走。
嬌嬌也教過他,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
茗兒回頭看了看,那人似乎沒追上來,但他心里還是有些后怕:“那我們快走吧!”
二人繼續往前走。
奈何茗兒的好運氣在來的路上已經用完了,他們躲過的那個中年男子最終還是追上來了,大庭廣眾之下,他竟然怒氣沖沖地走到二人身邊,一把將小凈空抱了起來,隨后一個大巴掌將茗兒扇倒在了地上。
他指著茗兒破口大罵:“你怎么做哥哥的?不就是說了你兩句,你就帶著弟弟離家出走了是吧?不知道你弟弟還病著嗎?我怎么會生出你這種孽障來!”
茗兒大怒:“你胡說!你不是我爹!”
中年男子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鼻子:“好好好,孽障,你如今是連爹也不認了!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周圍有人圍了上來。
一個婦人哭著沖過來,將茗兒護在懷里:“老爺你別打孩子了!都是我不好!我沒看好他!”
“你們走開!”茗兒掙扎。
婦人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當真是情真意切急了:“兒啊,別再和你爹犟了!你爹也是為了你好,才會逼你去念書的!”
茗兒怒吼:“你走開你不是我娘!”
男人又反手給了茗兒一巴掌,直接將茗兒打得半暈:“她怎么不是你娘了?他是你后母!就是你母親!”
原來后母與親爹,這樣的關系難怪這孩子口口聲聲不認他倆了,只怕心里記恨著后母,連帶著將親爹也一并怨恨上了。
這種事并不罕見,因此沒人懷疑是假的。
中年男子又狠狠地踹了幾腳,每一腳都踹在了婦人的身上,如此一來,戲更真了。
茗兒所有的掙扎落在眾人眼中都是一種叛逆,茗兒的心底涌上了無盡的怒火,同時也感到了深深的害怕與無力。
早知道,他就不自己出來了。
他被拍花子拐走了,弟弟也被拍花子拐走了,他們兩個再也見不到娘親了。
最終,中年男子抱著小凈空,婦人則是攙扶著早已沒了力氣的茗兒,離開了現場。
沒人會因為這種家事而報官,人群很快就散了。
二人來到一間隱蔽的小院,將兩個孩子扔進屋。
中年男子本打算對那個小的用點藥,不過那小的從一開始就被嚇傻了,連哭都不會哭了,中年男子也就懶得麻煩。
畢竟,蒙汗藥也是很貴的,而且容易傷身子,這么小的孩子嬌弱得很,萬一醒不來他們就少掙一大筆銀子了。
“當家的,這次的兩個孩子不錯。”婦人一改人前的柔弱刺目形象,露出了尖酸而又得意的神色。
中年男子滿意地看了看癱在地上的兩個孩子,壞笑道:“是啊,好久沒得手過這么上乘的貨色了,一定能賣個好價錢!老劉人呢?”
婦人道:“去準備馬車了!一會兒咱們就把他們送出去城去!”
中年男子冷眼看著二人,道:“先給他們把衣裳換了!頭也剃了!”
“誒!”
婦人去了另一間屋子準備衣裳與剃刀。
男人將二人的房門帶上,走到前院,探出頭四下看了看,警惕地合上院門。
小凈空眼底的驚恐消失不見,他爬到茗兒身邊,推了推他的胳膊,小聲道:“茗兒哥哥,茗兒哥哥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