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書真好,高中進士真好。
新科狀元只有一個,安郡王也只有一個,大家搶不過來,于是去搶別的進士,馮林被香囊咋中了好幾次,臉都紅成了猴子屁股,惹來姑娘們一陣大笑。
安郡王的身上落了不少香囊,他沒刻意接,但也沒刻意扔。
“你不要的話給我。”打馬走在他身旁的寧致遠把他馬鞍上的香囊拿了過來,“都是上好的線,能賣不少錢。”
安郡王:“……”
蕭六郎收到的香囊是最多的,不過他一個也沒要,毫不客氣地扔了,而且他全程高冷著一張臉,真是把姑娘們的芳心都揉碎了!
這年頭的狀元,咋這么不好勾搭呢!
千金小姐倒也未必真要干什么出格的事,不過,這是狀元打馬游街的傳統,若真能砸個進士回去自然最好,砸不回去圖個樂子也不錯。
蕭六郎有些心不在焉。
那么多女人來看她,怎么就她不來?
自己出門前讓她不要等放榜,她就真的不來看看了嗎?
那會兒他欲言又止,其實是想告訴她新科狀元會率領進士們游街的事,可誰讓他臉皮薄,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也是。
她不是京城的姑娘,不知道會有游街這個安排。
所以她才沒來。
萬一來了呢?
要不要看一眼?
不要。
心里想著不要,手卻拽緊了韁繩,腦袋慢悠悠地朝街道兩旁望過去,先是看向街上的人群,隨后看向商鋪樓上的廂房。
“狀元郎看我了!他看我了!”
“胡說!他明明看的是我!”
“是我!”
“狀元郎——”
只一個小小的眼神,便引來了一片可怕的騷動,禁衛軍險些沒攔住,香囊也突然飛來好幾十個,蕭六郎的身軀一抖,再不敢朝人群里看了。
她果真是沒來的。
可笑,自己在失望什么?
啪!
又一個香囊穩穩地落在了他的馬鞍上,他看也沒看,就打算將這個香囊也扔掉,然而他剛拿起來便感覺手感有些不對勁。
他頓了頓,看向手中的香囊,針腳很細密,線頭卻是在外頭。
他心口一震,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望向右側的一間茶樓。
他忽然勒緊韁繩,將馬停了下來。
沒有進士能走在新科狀元的前面。
他一停,他身后所有的進士也不得不停了下來。
負責沿途護送的禁衛軍也不得不停下,整個隊伍、整條街道都為一個人駐足了。
蕭六郎拿著手中的香囊,望向茶樓上的少女。
少女一襲青衣、身姿纖細,眉目如畫,左臉上那塊紅色胎記如天邊的霞云,也如一片風卷云舒飄落的海棠花瓣,艷到了人的心里。
顧嬌倚在窗臺上,托腮看著他,唇角微彎。
蕭六郎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眼底的清冷化開,他也笑了一下。
板著臉就已經快迷死人了,再一展笑顏,那簡直是冰雪化開,萬物復蘇,晨光熹微而來!
這一瞬的驚艷,一筆難書。
不止姑娘們,就連男人都被迷得暈頭轉向。
隨后,眾人就看見蕭六郎將今天唯一收下的香囊掛在了自己腰間。
千金們簡直嫉妒死了!
新科狀元你不是不收香囊的嗎?為什么要破例?你倒是拒絕到底啊!!!
還有,你為毛要笑?你不許笑!
就在姑娘們以為這已經夠令她們絕望的時候,更絕望的事發生了。
新科狀元居然將御賜的簪花摘下了來。
眾人懵了,不會吧?狀元不是要把簪花送給她吧?
不不不!她們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