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將白貓拎了起來,涼颼颼地說道,“你個蠢東西,差點連累我,下次再這么容易被拐走,別怪我把你燉成一鍋貓肉!”
顧嬌的夢只與蕭六郎有關,而其中有關白貓以及其主人的下場,她并沒有看到。
“喵嗚~”白貓心虛地叫了一嗓子。
元棠戳了戳白貓的肚子,貓正心虛,乖乖任戳:“比起你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不該更好奇那丫頭是怎么知道的嗎?我是事后根據現場的情況猜出來的,那丫頭卻好似一早就預料到了。”
柳一笙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沉默了。
元棠神秘一笑:“要不要我去查查那丫頭?”
柳一笙正色道:“你最好不要。”
元棠問道:“怎么?你生氣?”
柳一笙垂眸搓繩子:“我和她沒關系,我生什么氣?但你去查她,萬一暴露了會給她招來麻煩,她好歹誤打誤撞幫了你。”
元棠想了想,點頭:“說的也是。”他望了望天色,“時辰不早了,這下我真該走了,這個給你。”
元棠掏了幾張銀票放在桌上。
柳一笙不假思索道:“拿走。”
元棠牙疼,他吸了口涼氣,不解地看向他:“小丫頭給你東西你就要,我給你,你就不要?寧可過著吃不飽的日子,也從不接受我的救濟,就這么不想和陳國扯上關系?”
“你真要給我?”柳一笙看向他說。
“嗯!”元棠睜大眸子點頭。
柳一笙道:“把那只貓留下,別的,帶走。”
元棠:“……”
元棠最終還是把銀票帶走了,因為他知道柳一笙說不要,那就真的寧愿扔了也不會要。
白貓他留下了。
人都走遠后,柳一笙才把那只貓放在桌上,同時,目光落在了那個錢袋上。
他猶豫一下,將錢袋拿了起來,打開一看,卻發現里頭裝著的不止是幾錠銀子,還有三朵簪花。
東宮。
蕭六郎見到了太子。
太子看著面前這個身著緋羅錦官府的少年,怔怔的,好半晌沒有說話。
他站起身來,走到蕭六郎面前,繞著他走了一圈,將他上上下下每根頭發絲都恨不得打量一遍。
也不知打量了多久,他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你就是新科狀元?那個姓蕭的考生?”
“是。”蕭六郎目不斜視地說。
相較于太子的不淡定,他顯得從容許多,畢竟不是第一天入京了,有些事遲早要面對,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晚,他設想過許多次,早已學會了鎮定。
太子難以置信地回到了主位上,目光灼灼地盯著這張與記憶中何其相似的臉,張了張嘴,道:“你叫什么名字?”
“蕭六郎。”
“怎么會叫這么簡單的名字?”
蕭六郎道:“家中長輩并不識字,我初六生的,就叫了六郎。”
太子狐疑地問道:“你說你生辰是初六?幾月?”
蕭六郎道:“十一月。”
“表弟是除夕……”太子呢喃,捏了捏手指,目光落在他的拐杖與腿上,“你的腿是怎么一回事?”
蕭六郎:“一兩年前受了點傷。”
太子:“好不了了嗎?”
蕭六郎:“不知。”
是個瘸子其實也就不那么完美了,太子清了清嗓子,又道:“你與宣平侯府什么關系?”
“沒關系。”蕭六郎淡淡地說。
不像表弟,一點兒也不像。
表弟沒這么冷漠,表弟很敬重他,見了他總是一副很開心的樣子,表弟笑起來很暖,不像這家伙渾身上下冷冰冰的。
這是這張臉真的太像了,看到他就仿佛是表弟活過來了似的,唯一就是少了右眼下的那顆淚痣。
太子的臉色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