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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下定決心要將寶貝孫女嫁給安郡王后,袁首輔便讓人搜羅了安郡王這些年流落在外的詩集。
他仔細看過,確實是有才學與抱負的人,其中不少傳頌至今的詩作都是他在陳國為質時所作,雖有青澀之處,可身在異鄉,背負一國命脈,忍辱負重,依舊能有此少年豪情,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袁首輔讓人把詩集給孫女兒送去。
他明白孫女兒才高八斗,恃才傲物,尋常人她看不上,可安郡王這樣的才子總該是能入她的眼的。
袁首輔哪里知道,小道姑看著桌上那些五言八韻詩,小臉都黑成碳了。
做什么要她看詩啊?
她只想看話本好么!
話說,都過去這么久了,《云庭記》的第三本怎么還不出啊?
不是一個月出一本嗎?
已經過了一個月零三天了,他是飄了嗎!
碧水胡同,剛寫完最后一個字的老祭酒剛放下筆,便狠狠地打了個噴嚏:“阿嚏!”
他剛接管國子監,俸祿不高,主要是曾經的積蓄都被老太太打劫沒了,他又想換輛新的馬車……
為了應付日益增加的開支,他不得不重操舊業,寫起了話本。
他許多年沒寫了,從前的筆名早已被人遺忘,于是他用了個一個全新的筆名——醉生夢死。
一聽就很有感覺。
他第一本復出之作講述的是一個病弱敵國質子禍亂朝綱、與大夏朝公主相愛相殺的逆襲故事。
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開篇便注明了這是質子的一場夢境。
不過,饒是如此,也仍叫眾人追得欲罷不能。
前兩本賣得極好,他小小得掙了一筆,第三本按理是早該交稿了,可最近國子監事多,他一下子給耽擱了。
為表達歉意,他決定親自將原稿給合作的書齋送過去。
今日小道姑也去了書齋,她是去催稿的。
老祭酒忍不住豎起耳朵聽了聽。
書架后,書童正在向小道姑介紹別的話本。
小道姑百無聊賴地翻了幾下,說道:“不好,沒有醉生夢死的故事刺激。”
老祭酒以為對方會說自己的故事有新意,不料卻來了一聲刺激。
老祭酒清了清嗓子。
貌似……是挺刺激。
小道姑道:“長公主休駙馬那一段就挺不錯,皇家公主本就不該受此委屈!”
長公主其實只是文里一個毫不起眼的配角而已,有關她的情節都沒細寫,休駙馬也是三言兩語帶過,沒料到對方的印象會如此深刻。
這是知音啊!
老祭酒輕咳一聲,忍不住就來了點與對方交流的興趣,或許能找到更多的靈感也說不定呢:“這位道長也喜歡這本書啊?”
小道姑就道:“還行,文筆湊活。”
老祭酒:我堂堂國子監祭酒,竟然只是文筆湊活?
不過為了降低受眾的門檻,他的確刻意弱化了自己的文筆,加入了大量的白話文,這樣能保證通俗易懂。
但為了迎合讀書人的審美,他也加入了不少原創的詩句,一般這種地方,普通人就略過了,不影響情節進展。
老祭酒又道:“對璃王這個人物,道長這么看?”
璃王正是書中的主角,那位顛覆了整個大夏朝的病嬌質子。
小道姑撇撇嘴兒,隨手翻著一本架子上拿下來的話本:“陰謀詭計還行,談情說愛不行,眼瞎。”
老祭酒:“……!!”
小道姑嘆道:“好端端的大夏神將他不要,非要什么六公主,不是眼瞎是什么?他這么黑心又病嬌,和威武冰冷的符將軍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嘛!他沒看見符將軍對他的一片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