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的幾個丫頭剛走。
她日子挺充實。
肚子里的寶寶也一天天長大,已經能感受到胎動。
就是偶爾會掛念顧瑾瑜。
但聽說她去城外的莊子里散心了,她也不好把人叫回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愣了一下。
正要回頭,顧瑾瑜已經走過來,打算像往常那樣撲進她懷里,卻猛地看見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天氣熱了之后,衣裳穿得少了,就容易顯懷。
姚氏身板兒清瘦,顯得五個月的孕肚十分突出。
顧瑾瑜杏眼一瞪:“娘……你……你……”
“你回來了?”姚氏會心一笑,拉過她的手,點點頭說,“嗯,娘有身孕了,五個月了。”
“如此說來,是凌姨娘還在府上的那會兒就懷上了……”話到一半,顧瑾瑜意識到自己提到了不該提的人,愧疚地說道,“抱歉,娘,我不該提起那個人。”
凌姨娘害了姚氏十多年,姚氏的確不愿再提到她。
姚氏跳過這一茬,拍拍一旁的椅子,道:“坐下,讓娘好好看看你。”
顧瑾瑜依言坐下。
姚氏抬手,撫了撫她鬢角的發,心疼又驚訝地說道:“曬黑了,手也粗了,你這幾個月在莊子里過得很辛苦嗎?”
定安侯府的莊子多,京城外就有好幾個,姚氏也不知她去的是哪一個。
顧瑾瑜垂下眸子,半晌沒說話,卻有淚水吧嗒一聲滴在了姚氏的手背上。
姚氏頓時慌了:“瑾瑜,你怎么了?”
顧瑾瑜沒回答,而是站起身,在姚氏面前跪了下來,哽咽道:“娘,瑾瑜錯了……”
姚氏被她弄得一頭霧水,心也跟著慌了起來:“你起來說話,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別嚇娘……”
顧瑾瑜含淚搖了搖頭,握住姚氏要將她扶起來的手,抽泣地說道:“娘……我……我對不起娘……我……”
姚氏急了:“你……你到底怎么了?”
“我……”
“二小姐也真是的,不就是一段日子沒來探望夫人嗎?夫人是你娘,還能介意這個?”
房嬤嬤笑吟吟地從灶屋走了出來,手里端著一盤炸好的花生米,對姚氏道:“夫人方才不是嘴饞這個嗎?做好了。”
懷了孕的人對吃食沒抵抗力,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對顧瑾瑜道:“你也嘗嘗!”
房嬤嬤把花生米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將顧瑾瑜扶起來:“地上涼,二小姐一片孝心,夫人都明白,不必自責。二小姐在莊子是住得可好?我瞧著二小姐長高了,身板兒也沒那么瘦了,臉色也不蒼白了。”
顧瑾瑜原先的瘦都是讓淑妃養出來的,甜的不吃,肥的不吃,弄得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如今雖說黑了點、皮膚粗糙了一點,但也確實圓潤了些。
姚氏一看還真是。
顧瑾瑜被房嬤嬤這么一打岔,倒是不好繼續向姚氏告罪,順著房嬤嬤的話道:“我太想娘了,這么久沒來看娘,連娘懷孕了都不知,我真不孝。”
姚氏松一口氣:“原來是因為這個,嚇死我了,還當是出了什么事,不怪你,不過,你怎么突然去莊子里住了?是在侯府過得不開心嗎?”
“不是。”顧瑾瑜垂眸,“那邊離父親督工的府邸很近,我過去可以陪陪父親。”
“原來如此。”父女倆感情好,姚氏不疑有他。
母女倆又說了會兒話,房嬤嬤始終陪在一旁。
后面姚氏乏了去午睡了,房嬤嬤才將顧瑾瑜帶去了前院,對顧瑾瑜道:“二小姐,不論你方才要與夫人說什么,都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說。”
顧瑾瑜一怔:“房嬤嬤……”
房嬤嬤道:“夫人患有十分嚴重的郁癥,好不容易才被大小姐治愈,奴婢不希望夫人再犯病了,何況夫人如今又有了身孕,更是受不得刺激。”
“是我考慮不周……”顧瑾瑜難過地低下頭,“我原是想來向母親告罪的,我做了對不起姐姐的事,搶了姐姐的功勞,讓姐姐受到了傷害,我不想再瞞著娘了。”
房嬤嬤自然是知道這些事的,只是她沒料到顧瑾瑜真有勇氣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