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拉開一把弓了!
顧琰難以置信,緊接著心底涌上一層狂喜。
顧長卿看著他目瞪口呆的小樣子,唇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
他還專程做了一個箭筒與十支令箭,都是減了重的。
他將箭筒拿過來放在顧琰身旁的石桌上,拿了一支箭矢遞給他。
顧琰第一次拿箭,有些不會放。
“這樣。”顧長卿按住他的手,將箭矢搭在正確的地方。
顧琰的手白白嫩嫩的,修長細膩,顧長卿的手也很修長,骨節分明,卻因長年習武而長了一層繭子。
他不過是輕輕地按了按顧琰的手背,顧琰的手背便迅速泛起了一抹紅痕。
顧長卿有些心疼,他忙松開手,對顧琰道:“射出去試試。”
顧琰射了一箭,成功脫靶。
“沒事,第一箭能射出去已經很不錯了。”顧長卿又拿了一支箭矢給他。
結果顧琰又射脫靶了。
顧琰泄氣。
“你姿勢不對。”顧長卿來到顧琰身后,兩只手握住他的手,將他圈入懷中,帶著他輕輕地拉開弓箭,“你要拉到這里,眼睛瞄準,看靶心……放箭!”
二人的右手同時松開。
只聽得咻的一聲,箭矢離弦而去,正中靶心!
顧琰:“哇!”
顧長卿深深地看著他,眼底滿是寵溺:“阿琰真厲害。”
顧琰鼻子一哼:“我當然厲害!用你說!”
他頭頂的一撮小呆毛又翹起來了。
顧長卿沒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
他的笑聲并不大,像陽光下溫暖的弦,笑容也不夸張,身體因忍笑而微微顫抖,莫名地充滿了感染力。
顧琰本想擺出一副臭臉的,卻忽然擺不出來了。
他覺得自己這樣子太不爭氣了,把頭轉過去,一點也不兇的兇道:“你還教不教我射箭了?”
顧長卿竭力止住笑,卻怎么也壓不住翹起的唇角:“教,教!”
他再次從身后圈住他,輕輕地握住他嬌嫩的手,忽然有些后悔自己這把弓做得太粗糙了,都鉻著顧琰的手了。
一下午,顧長卿都在帶著顧琰練習射箭。
顧琰與顧嬌雖是一母同胞的龍鳳胎,可他倆在武力值上真是天壤之別,顧長卿教了一下午,顧琰一箭都射不中靶子。
顧琰氣壞了,又不肯承認是自己菜,炸毛地說道:“都是這把弓不好!你做的什么弓!”
顧長卿唇角微勾:“嗯,是弓不好,我沒做好,明天做一把新的給你。”
顧琰撇過臉:“哼!”
……
皇帝在碧水胡同靜養,不理朝政,不問世事,過了幾天世外桃源的日子,整個人的氣色好了不少,連發量都仿佛變多了。
老祭酒的廚藝絕佳,皇帝覺得讓他做國子監祭酒委屈他了,應該請到皇宮做御廚的。
每日最熱鬧的時刻是晚上,院子里雞飛狗跳,幾個孩子你掐我搡,灶屋里飄出飯菜香氣,胡同里傳來大嬉鬧怒罵的聲音。
做皇帝久了,有時會感到麻木,可這幾日他的心口總是被觸動,他置身其中,這是他治下的昭國,是他傾盡全力去守護的萬家燈火。
皇帝決定回宮了,他不能讓朝政大權旁落他人之手。
然而就在回宮的前一夜,他突發高熱病倒了。
誰也沒料到會出這樣的岔子,顧嬌去出診了,蕭六郎與老祭酒在翰林院與國子監連夜加班,魏公公自個兒還是病號,幫不上什么忙。
顧長卿去請妙手堂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