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淡道:“你忘記她當年毒害阿珩的事了?不是宮人發現得早,阿珩已經死了。”
皇帝在太子面前不曾說過莊太后半句不是,反倒在寧王面前毫無包袱。
寧王何嘗不明白,這是一種器重,也是一種試探。
皇帝在試探他的感情,也在試探他的孝心與衷心。
寧王堅持道:“不是皇祖母,兒臣可以確定。”
皇帝不悅:“何以見得?”
寧王拱了拱手:“因為,三弟妹遇刺時,定安侯府的千金也在,她差點死在刺客的箭下。皇祖母這般疼愛她,不會讓人傷害她的。”
皇帝蹙眉看向寧王:“你昨日怎么不說?”
寧王慚愧道:“兒臣不知她與皇祖母和父皇的關系,以為她只是普通的醫女,不足為道。”
皇帝對莊太后的成見再深也不得不承認莊太后對小神醫是真心疼愛的。
她不會選擇小神醫在場的時候進行行刺。
可是,不是陳國質子,也不是莊太后,還會是誰?
誰會針對瑞王妃?
想到了什么,寧王道:“父皇,既然小神醫的身份如此特殊,那么昨日的刺客會不會不是沖著三弟妹,而是沖著她去的?”
沖著小神醫去的?
皇帝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冷得有些可怕,比寧王與他說瑞王妃遇刺時還要可怕。
寧王暗驚,那位定安侯府千金在父皇心里竟然如此重要嗎?比自己兒媳以及未出生的皇孫更重要?
顧嬌在仁壽宮吃過午飯才離開。
臨走時,顧嬌問莊太后:“姑婆,你可聽說過仙樂居?”
莊太后皺著眉頭想了想:“想不起來。”
莊太后的記憶恢是恢復了,就是只恢復了大半,還有一些記憶是缺失了。
因此莊太后不能保證自己是沒聽過,還是聽過之后忘記了。
“嬌嬌要打聽這個嗎?”莊太后問。
顧嬌道:“沒有,就隨便問問,姑婆不用去打聽。”省得打草驚蛇了。
仙樂居能知道陳國人刺殺皇帝的事,就說明元棠與仙樂居有所來往,元棠對皇帝的行蹤了如指掌,他在皇宮必定有眼線。
可眼線是元棠自己布置的還是通過仙樂居布置的,不得而知。
等風頭過去,她會再去仙樂居一次。
顧嬌回到醫館。
柳一笙也在。
“他等好久了。”小三子小聲說,“專程等你的。”
“知道了。”顧嬌頷首,將柳一笙叫進了診室。
柳一笙道:“我不是來求醫問藥的,我是來告訴你,昨日的刺殺與元棠無關。”
“好。”顧嬌點頭。
柳一笙愣了愣:“你……不問我怎么知道與他無關的?證據?證明?”
顧嬌哦了一聲道:“你說了與他無關,我相信你。”
僅此而已,不用證據,也不用解釋別的原因。
柳一笙忽然哽住了。
我相信你。
自打柳家覆滅后,他再也沒聽到這句話了。
“為什么?”
為什么相信他,為什么從不懷疑他?
顧嬌沒說話。
他起身離開,人都走出去了,又頓住步子:“你,自己當心。”
顧嬌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想到了那個回到侯府的夢境。
為什么相信你啊……
因為我只是舍了你一碗水,你卻為我收了尸、埋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