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貴妃的目光又自顧嬌身上掃了個來回,說道:“何況顧瑾瑜當初還搶了顧姑娘的功勞,如此抬舉她,對顧姑娘也不公平啊。”
莊太后沉聲道:“少拿別人做筏子。”
莊貴妃欲言又止:“……是。”
顧嬌繼續刮痧,完全沒有參與二人談話的打算。
至于莊太后,聽了莊貴妃的訴苦反應也不大。
莊貴妃不由地急了。
這與她想象中的情況不大一樣啊,太后是一副鐵石心腸沒錯,可她是疼莊玉恒的,當初把莊玉恒送去陳國為質她就不同意。
怎么如今莊玉恒被陛下坑成這樣,她卻絲毫不為所動了呢?
莊貴妃接著道:“太后,恒兒的妻子必須門當戶對,對他有所助力,可那顧瑾瑜有什么?她甚至不是定安侯的親骨肉!難不成日后定安侯府還能向著她不成?而且,我懷疑陛下根本是想在莊家安插一個細作!”
定安侯府是陛下的心腹,陛下將顧瑾瑜嫁入莊家,一是能斷了莊家與別的簪纓世家強強聯姻的計劃,二也是能監視安郡王以及莊家人的一舉一動。
莊貴妃覺得陛下是這般計劃的。
其實皇帝并無此打算,可一如皇帝不信任莊太后一樣,莊貴妃也不太信任皇帝的用心。
莊家不能出岔子,也不能失去一個與強大世家聯姻的大好機會。
安郡王越強大,她兒子寧王的助力才越多。
“姑母……”莊貴妃見道理不好使,便打起了親情牌。
莊太后閉目養神。
莊貴妃著急壞了,她索性將球踢給了顧嬌:“顧姑娘,你認為呢?”
她是知道顧嬌與顧瑾瑜關系不和的,她相信顧嬌不會為顧瑾瑜說話,也不會在意莊家與定安侯府的爭斗。
顧嬌是莊太后的人。
顧嬌繼續為姑婆刮痧,頓了頓,說道:“這是安郡王的親事,難道不該由他自己做決定嗎?陛下賜婚后,你們問過他接不接受嗎?貴妃娘娘代表的是他自己的意愿嗎?”
莊貴妃一下子被問住了。
莊貴妃無功而返。
顧嬌給莊太后刮完痧,去捯飭自己的黑火藥了。
碧水胡同的地盤有限,她不敢太放開手腳,怕把宅子炸沒了。
仁壽宮有足夠的空地,炸了也沒事。
秦公公進屋伺候莊太后,莊太后的氣色好多了,胸口也不發悶了。
秦公公奉上新切的瓜果,道:“太后當真不理安郡王的親事了?”
莊太后似嘲似譏道:“皇帝先斬后奏,將了哀家好大一軍,哀家怎么管?這江山當真姓莊么?哀家這些年手染鮮血,機關算盡,個個兒都以為哀家的權勢來得容易,誰又看見哀家如履薄冰?”
秦公公深以為然。
外人只看見太后呼風喚雨,卻沒看見太后的背后鮮血淋漓。
莊太后淡道:“莊玉恒若想退婚,會自行來求哀家,他沒來說,那就是他接受了。”
話音剛落,偏殿的小草坪里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整個仁壽宮都仿佛抖了三抖。
二人面色一變。
秦公公趕忙邁著小碎步奔出去:“顧姑娘,顧姑娘你沒事吧?”
草坪被炸禿了好大一塊。
顧嬌卻不見人影。
秦公公嚇壞了:“顧姑娘!”
“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