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看向蔡嬤嬤:“不是說只是落水了嗎?為何會受傷?!”
還是如此嚴重的傷勢!
這哪里是全部的傷勢啊?根本只是冰山一角好嗎?
顧嬌雖沒來得及出手,可把人拖進小黑屋的路上,靜太妃的腦袋在臺階上撞了七八下,屁股在青石板上磨了百八十下,麻袋都磨穿了,褲子也磨出洞了!一片血肉模糊!
膝蓋撞了三下,胳膊撞了五下,老腰被撞了幾十下……
她這把年紀了還得遭這種罪,若不是有武功,早命都沒了!
可就算有武功,也傷得很重很重啊!
她根本不能動,一動渾身劇痛!
蔡嬤嬤撲通跪下,哽咽說道:“奴婢……奴婢也以為是單純落水……奴婢……”
靜太妃虛弱地說道:“陛下,此事與蔡嬤嬤無關,陛下不要遷怒于她。”
她這會子的虛弱就不是裝出來的了。
真的真的弱得不行了,隨時可能倒下。
“你們都退下吧。”靜太妃對蔡嬤嬤與寢殿內的宮人說。
蔡嬤嬤一行人忐忑地望向皇帝,唯恐他會發落他們,皇帝冷著臉擺擺手,眾人如釋重負地退下。
“怎么這次的宮人也不頂事嗎?”皇帝咬牙喃喃。
靜太妃抬起疼得快要斷掉的胳膊,將手輕輕地搭在皇帝的手背上,搖了搖頭說:“不干他們的事,是對手太強大了。”
皇帝問道:“朕留給母妃的死士與暗衛呢?”
靜太妃道:“死士被引開了,暗衛被打暈了。”
“那可是皇宮的大內高手!”皇帝倒抽一口涼氣,“什么人竟如此厲害?”
靜太妃搖頭:“我也不清楚,我當時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可我還沒看清對方的樣子,就被……對方傷到了。”不好意思說被套麻袋了,丟不起這個人,“那人將我帶去太液池附近,如果不是死士及時趕回來,嚇跑了那人,可能我已經遭遇不測了。那人還知道將我扔下水,逼得死士不得不下水救,這樣他就能逃之夭夭。”
“如此歹毒……如此歹毒!”皇帝捏緊了拳頭,氣得渾身發抖。
靜太妃低下頭,收回手,苦澀一笑:“我……是不是給陛下添麻煩了?如果不是我突然回宮,也不會無端生出這么多事。”
皇帝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母妃快別這么說!你回宮是朕的意思!有人見不得你回宮,一日之內連施兩計,還差點要了母妃的命!母妃放心,朕一定會將幕后黑手揪出來,朕便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將她繩之以法!為母妃討回公道!”
這話,只差沒指名道姓地在說莊太后了。
靜太妃拿帕子捂住嘴,難過地咳嗽了幾聲。
“母妃!”皇帝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御醫,“母妃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御醫誠惶誠恐地答道:“回陛下的話,太妃娘娘受傷嚴重,又落水受了驚嚇,怕是要將養好一段日子才能康復。”
皇帝厲喝:“那你還處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去給母妃熬藥!”
“是!是!”
御醫冷汗涔涔地出去了!
“陛下!陛下!”魏公公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
“何事?”皇帝問。
魏公公道:“奴才在太液池附近發現了昏迷的蕭修撰。”
“他?”
皇帝去了華清宮的小花園。
魏公公方才叫來御醫,御醫為蕭六郎施了針,蕭六郎悠悠轉醒,他睜開仿佛有些沉重的眼皮,問了句:“這是哪兒?”
魏公公忙道:“這是華清宮!蕭修撰,你方才在太液池暈倒了!你為何會暈倒?”
蕭六郎一臉茫然:“我……方才好像……看見一個形跡可疑的人,像是嬌嬌……我叫了她一聲,結果她就將我打暈了。”
“什么?小神醫將你打暈的?”魏公公錯愕地看向皇帝,他從皇帝的眼底也看到了一片震驚。
皇帝到底是經歷過斗心勾角的帝王,他仔細詢問了蕭六郎出事的地點與時辰,很快便將那人與行刺靜太妃的兇手對上了號!
蕭六郎滿目驚愕:“陛下,您是說……靜太妃遇襲……兇手是嬌嬌?這怎么可能?”